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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之人闭上双目,侧耳倾听。

卓煜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什么声响引起他们的注意。

有什么声音在渐渐靠近。卓煜听力寻常,一直到很近了,才发现那似乎是布料摩挲的声音,而且就出现在他几丈远的地方。

这种时候……会是什么人?他一颗心高高悬起。

那几个黑衣人也听见了响动,呈包围状靠了过去。

先跨出灌木丛的是一只云头履,履头却是一朵莲花,花心钉了几粒米粒大小的珍珠,颤巍巍的好似晨露。

既是步步生莲,那么来的人,肯定是个女人。

曾闻山中多精魅,娉娉袅袅月下行。

几个黑衣人头皮炸裂,常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心里有鬼,往往更怕妖魔鬼怪,短短几息,他们背后已汗湿一片。

草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隐藏在树木阴影中的不速之客终于出现了。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二八年华,衣袂翩翩,是完全不适合在山中出现的打扮。

她望着严阵以待的黑衣人,微微蹙眉:“你们……是谁?”

首领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她的身后,月光之下,她也有人影。

“是人。”他说,“杀!”

“啊?”

下山的人自然是殷渺渺,她循着声音而来,本想找个人问问去附近城镇的路,谁晓得一打照面对方就喊打喊杀。

说的话也听着毛骨悚然,是人就要杀,难道这个世界……人妖颠倒,遇人则杀?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等等!”

可黑衣人哪敢听她说话,怕多听一句就会被蛊惑,刀刀下死手。

殷渺渺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刀锋眼看就要落在她的手腕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血溅三尺的时候,挥刀的黑衣人愣住了。他知道自己一刀下去的力气有多大,别说那细细的手腕,整条胳膊被砍下来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被挡住了。

有什么无形的力量阻挡了他的攻击,刀刃距离她一寸之遥,再也砍不下去。

曾经面不改色屠人满门的汉子罕见地颤抖了起来:“首、首领……”

殷渺渺也很意外,一时搞不清自己究竟为什么能挡得住这么一击。她只觉得手腕上有些痒,有什么东西在挠着她的手背。

下意识的,她扬了扬手:“去。”

嗖一下,一条火蛇从她掌中窜出迎向了黑衣人,它犹如一粒子弹,以极快的速度从他们咽喉处穿透而过。

五个敌人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顷刻间就丧了命。

火蛇在半空中转了个圈,重新回到了殷渺渺的手腕上。她稀奇地撩起袖子,发觉手腕上有一圈红线,细细红红,触手微凉。

她用手指碰了碰,线一动不动,且浑然一体,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活蛇,而是死物。

看起来,倒像是什么法宝……殷渺渺拢了拢袖子,瞄见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突生一计。

她捡起落在一边的刀,挑开他们的衣服,从头到脚把人检查了一遍。这一看,她就纳闷了,无论从衣着还是身体结构来看,这些是人类无疑,还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黄种人。

要不然,解剖看看体内的器官?她想到就做,用刀尖剖开了对方的肚子,正打算检查一下心肝脾肺正不正常时,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动静:“谁?”

她握着刀走过去:“谁在那儿?”

发出动静的除了卓煜还能有谁,他原本想能躲多久躲多久,谁知这个看起来就像是妖魅的女人居然开始剖肠开肚,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惊惧之下,不慎踩到了枯枝,制造出了响动。

现在逃跑已经来不及,卓煜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逃得掉,因而在她拨开树枝走过来时,佯装镇定:“见过……仙子。”

殷渺渺狐疑地打量着他,面前的男子十分年轻,星目剑眉,气宇非凡,身上的锦袍皱巴巴的,还沾了不少血迹。

她打量了他一会儿,又去看那几具尸体,他们蒙面黑衣,身上除了钱袋和火折之外空无一物,不难想到杀手之流。

种种线索串联起来,她明白了:“原来如此。那几个人是在追杀你,见到我意外出现就想杀人灭口,对吗?”

卓煜绷紧了脸,微微颔首:“是。”

“这样啊。”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卓煜见她没有动手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在下叶琉,威远侯叶舟乃是在下的父亲。我奉家父之命回乡探亲,谁知路遇歹人,多亏了姑娘,在下感激不尽。”

殷渺渺可以判定这大概是个古代社会,只是不清楚年代:“威远侯?没听过,他和皇帝是什么关系?”

殷渺渺温声道:“这块玉佩是归尘子给你的吧。上面有一道咒印,使佩戴的人无法取下,受制于人。如果你是与他通奸,不至于此,你是被迫的,对吗?”

“妾有罪。”婉贵人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深深俯首,“妾德行有亏,令陛下蒙羞了,妾罪该万死,请陛下赐妾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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