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捂着嘴,拼命摇着头,又偷偷张开两个手指,透出小半个嘴唇,一张一合,用唇语表示,“不会说的!”
称心又笑了,他倒是不知道太监所还能教出这样的活宝,加上乔玉生的乖,又招人怜爱,讨他喜欢。称心望着那小孩子尖尖的下巴,眼神又清澈明亮,这么丁点大的年纪,自己的前任又是白旭三,在太清宫也是辛苦。也没多加思索,就从身后的笼屉里抽出了一盒蒸好的山药鸡蛋糕,用油纸包了三四块,塞到了乔玉的袖子里,望着他呆愣愣的眼神,仔细叮嘱了一句,“给你吃的,别告诉旁人,这可真是份例之外的了。”
乔玉也不像才出太清宫时,东南西北都认不清的那么傻了,偷偷地点了头,像偷了粮食的小老鼠一样缩着脑袋左右打量,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那我可不可以,偷偷,分给旁人,不说是你给的,就说是掉在地上,我捡来的。”
他是想要分给长乐安平一些,别人对他好,给了他这么久的馒头,他也要报答他们。
称心略皱着眉,“你哪来的这么多胡话骗人?是御膳房的人吗?”
乔玉觉得他人好,放心大胆地点了头,却不说出对方的名字。
称心心中能猜到八成,估计他是想要给朋友一些,他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孩子,难免更心软一些,不忍苛责,道:“我今天才来这里,理应请御膳房原先当差的吃桌酒席,那些小太监不能和掌事吃同一桌酒,就每人都分两块这个点心,就当是成全了你的心意,好不好?”
他在宫中这么些年,为人谨慎,待人处事从不出差错,这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乔玉太过可爱,叫他昏了头。
乔玉仰着脑袋望着他,将糕点藏得更妥帖,拎着食盒,笑着道:“称掌事您可真好!”
便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地往外跑,像只撒了欢的小狗。
称心的目光追随着他,想叫他慢一些,只见乔玉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临出门的时候,偷偷摸摸从袖口里拈了一小块糕点,往嘴里一吞,又心虚地抹了抹碎渣,反倒把手上沾着的面皮糊到了脸颊上,实在是掩耳盗铃,多此一举。
称心摇了摇头,坐在方椅上笑了一会,又想起了太清宫,废太子,陈家,还有那场南疆之战,再没了笑意。
乔玉回到太清宫的时候特别开心,因为蹦蹦跳跳地太过厉害,差点在台阶上跌了一跤,被侍卫扶住了后,还很有礼貌地道了谢,进了小门。
如今快入秋了,草木凋零,景砚正站在青灰的石砖上,将那些落叶枯枝扫入一个干燥的小库房,以防到了冬天真的没了炭火,还能解燃眉之急。
乔玉立刻扑了上去,甜滋滋地同他说了早晨的事,仔细讲了称心替他换菜,给他点心,末了还帮他圆了自己的心愿,他满心向往地赞叹,“称心掌事人可真好。”
景砚笑了笑,浓黑的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怎么,有多好?”
乔玉歪着脑袋,将食盒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天一见到他,他还没给我点心,就觉得他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