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鱼苗也不信对方真的杀人越货,毕竟只是两筐枇杷,即使过季了,也卖不成天价。
鱼苗在掌柜引领下,推着小车进了后厨,几乎才刚进去,掌柜就对着她的两只筐,扑了过来。
他急忙扯开筐上的黄麻纸,店小二守在后厨的布帘处,一会望望后厨里,一会看看店内的顾客,省得他们给跑单了。
厨房里,还有个掌勺的大厨,正支着下巴坐在灶台前,也闲得打瞌睡,当随着掌柜将黄麻纸全扯开,他吸了吸鼻子,感觉满屋子,都是沁人心脾的水果香味。
“还真是枇杷,哈哈哈,这东西,现在可真稀罕啊。”
掌柜一笑,忍不住口齿生津,拿起一颗就要咬,鱼苗忙喝止了他。
“等一下,咱还没给钱呢。”鱼苗的大粗嗓子亮了起来。
“瞧小哥的小气劲儿,我就偿一个,偿一个。”
鱼苗在帷帽下撇撇嘴,见那掌柜果真去咬了一口枇杷,她也就由他去了,可当那掌勺的也来摸,她忍不住将对方的手拍了回去。
小二在门口望着内厨,直流口水。
“甜,真甜。”掌柜啧啧声,随后,变成了一副正经的商人嘴脸,“这枇杷虽然好吃,可能做的菜毕竟有限。所以……”
“噗,”鱼苗粗着嗓子喷笑了,“这种果子,你还舍得做菜呢?”
“……”掌柜。
“这种时节,除了几种好保存的水果,几乎就没别的了。掌柜只要头脑够聪明,用它当茶点吸引顾客,或者转头向大户人家兜售一番,都能大赚特赚吧?”
“三十文一斤,不能再多了。”
“一百文一斤,不能再少了。”
掌柜肉皮直抽抽,咬牙,“不行!太贵!”
“那你可想好,这枇杷是好东西,尤其我这果实耐放,待过两天寒霜下来时,你就是卖一两一斤,怕也是有人买的。”
掌柜挣扎地望着两筐枇杷,“五十文一斤,绝不加价。”
鱼苗推车,转身就想走。
“阿蛋,快拦住他。”掌柜忙大喊,店小二一听指令,忙双臂一展,堵在门口。
“好好好,一百文,我买了,我买了。”
鱼苗帷帽下的小脸,几乎都要笑成了一朵花,她本来也没想卖这么高的价,可谁知这掌柜如此急不可耐。
鱼苗重新转了推车,放地下时,对着一脸肉疼的掌柜好心道:“那便称一下吧,若有零头,我就给你抹了。”
掌柜暗自咬牙,气道:“那我谢过你啊。”
上称,总共一百八十九斤多,掌柜拿出一张小额银票,正好十八两的,他仍是一脸肉疼,谁知,对方竟要他换成十两一锭的银元宝,再给九两的散碎银子。
掌柜不确定的看了鱼苗一眼,“小哥,你是怕我这银票做假呢?还是怕进钱庄麻烦呢?我可好心提醒你,钱不露白,懂不懂?何况,你九百的铜钱不抹了?”
鱼苗心底叹口气,她这不是为了方便往家里填钱么?
“那便少要四百文,另五钱银子,你还是要给我的。”
“真是个怪人。”掌柜摇摇头,只能吩咐掌勺的盯紧鱼苗,之后,他亲自去取了银子。
半晌之后,两方人货两讫,鱼苗推着空车,转身欲走。
“等下,小哥,敢问你这枇杷还会有吗?”
鱼苗心想,她就算有,也不敢再冒风险拿出来了呀,她下次再卖,估计便是人参与灵芝了。
当下沉着嗓子回了句,“没了。”便推着车,离开了酒楼。
掌柜忙将小二招了过来,低低地对他吩咐了几句,店小二连连点头,最后,对着后厨两筐枇杷果又咽了咽口水。
听掌柜交代完毕后,店小二这才急忙去追鱼苗。
可他出了酒楼,左右四处张望,人来人往的长街上,哪里还有一个推着车的灰衫矮汉子?
店小二搔搔头,郁闷道:“糟了,还让我跟着他看看是何方神人,这回去……怎么交差啊?”
未过多久,不远处的一条小巷里,走出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只见她满脸喜气,左手拿了绑成一串的几个黄纸包,右手拿着几块碎银子,掂了掂,笑道。 “相公,咱有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