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据他调查,他家贤侄的内人,正是这鱼鹏飞的堂妹,他们若以着亲戚的关系,劝那小娘子收了诉求,怕此事只能草草了之。
而且毕云往堂外看了一眼,围满的民众之中,并不见魏清风,他若强行将这案子定了罪,却不知对不对他的心思。
毕竟传出去,他家贤侄的名声,到底有了几分受损。 鱼鹏飞见县老爷久久不再说话,就知道自己心中赌对了,他呲牙咧嘴着捂着痛嘴,青口白牙,乱邹一气,“我那堂妹……她向来是个不安份的,今日拖我给她搭了线,却不想她觉得太过无趣,便叫了我
友人同她玩一出绑架的游戏……”
毕云越听,面上越是冷凝,这群读书人的心思没用上正道,却是编故事的能力一套一套的,这是要把魏家的小娘子往绝路上逼!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偏颇太过,堂下四人,相当于各执一词,先前招的那两人,说是鱼鹏飞将堂妹卖与他们亵玩,后面的鱼鹏飞与另外一个,后者说是与鱼鹏飞达成了共识,拒不承认绑架了魏
家的小娘子,而最后的鱼鹏飞,则直接反咬一口,此事竟是他堂妹鱼苗的主意!
毕云是跟着魏将军上过战场的,这一刻真想将几人全都砍了头了事,但怒极反笑。
“好好好,你们四人竟出了三套口供,莫是吃准了当事人不在便随意的反咬一口,本想对你们小惩大诫,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
“威武——”两排站的衙差将廷杖敲得巨响,只响得跪在堂上的四个人缩首埋肩,满心的恐惧。
“将此四人暂时收押大牢,照例的审问一项不能少。另外派人去寻那当事人,本官要彻查此事。”
“是,大人。”堂下有衙差应了,当下就有人将堂下跪着的四人拖了下去,另外有人去寻找魏清风跟鱼苗。
而此时,鱼苗的空间里仍然热浪翻滚,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鱼苗才浑身酸疼地恢复了神智。
鱼苗倏然坐起,身上掩着的衣衫从她的肩头滑下,她敲着自己的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咬伤踢伤那三人之后,后面又发生了何事。
依稀记得,好像听到了她家相公的声音,又好似看到了他的面容……
可,她为何现在呆在空间里?
鱼苗四下寻望,入目的空间,与往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若不是混沌的大脑加身上的酸疼,她都感觉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鱼苗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浑身酸得“嘶”了一声,发现自己的衣衫是湿的,她又是一阵拧眉不解。
鱼苗赶忙走向了一旁的窝棚,从里面找出了一套备用的衣衫,虽然薄了些,但至少料子是干的。
鱼苗重新出了窝棚后,目光投向空间里的透明屏障,只见外面好似一处破庙,庙内空空,不见一丝人影。
鱼苗壮着胆子走出了空间,见周围果真是一处破庙。
鱼苗有心唤两句“相公”,却又吃不准大脑里记忆是否正确,万一她听到魏清风的声音与见到她的人,都只是她的臆想,那……
那后果就简直太可怕了。
鱼苗小心谨慎地走出了破庙,见门口,魏清风正一脸疲累地靠着破庙的廊柱,她心口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想不起魏清风来后的其余事情。
鱼苗抓着头发,蹲在魏清风身边,随后,便见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四目双接,两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最终,还是鱼苗没忍住,“那个……相公,你……我……”
“娘子,为夫赶来时,你中了春毒,虽然你一直拉着为夫想……但这里毕竟不安全,为夫只能出了门,守住门口。”
见鱼苗一脸的懊恼不解样,魏清风便猜出了她现在的状态,毕竟两个时辰前,她已然神智不清了。
鱼苗脸皮子先是一怔,后是爆红,她家相公的意思是……他留她一个人在破庙中“自行解决”?
而她却受不了地进了空间,不止跳了溪水之内,还把自己搞得身体快散了架?期间,魏清风根本没进破庙,更不可能发现了她的秘密?
想到这里,鱼苗有些不确定,便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那相公……我在破庙中,并没什么不妥吧?”
魏清风敛了神色,眸底又滑过不久之前窥探到她的秘密之时,那抹无法掩饰的惊涛骇浪,再抬起头来时,他温文而笑,“除了前面断断续续的低吟与低泣声,并没什么不妥。”
她的秘密,他不敢提,更不敢表漏半分,若小娘子真是仙子,他窥视了她的秘密,她会不会有一天离自己而去? 魏清风不敢赌,也觉得自己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