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李三娘眼睑下的青影,鱼苗忍不住心疼道:“娘,大堂哥的婚事,怕是你没少费心思吧?”
闻言,李三娘叹了口气,“你大伯新娶的那小妾倒是个能干的,可她一操持你大堂哥的事,你大伯娘就会闹起来,其它的人……唉,没个顶事的。”
鱼苗能脑补那画面,心想着,若不是魏清风病了,她或许就也去帮忙了。
想到自家相公,鱼苗心里又有了担心,只恨不得快点参加完婚礼,早早地收拾完,然后快点回家。
很快,马车就到了青山村的鱼家门口。
鱼苗等人下了马车。
只见原本破落的鱼家老宅,此时房舍已经翻新了,门口挂了些红绸与鞭炮,只是周围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宾客,更别说观礼的人了。
李三娘又是叹了一口气,“鱼家本来就名声不好,你大伯娶了那小妾后,更是没人愿意登门了,毕竟那小妾被你二堂兄给……大家都觉得你大伯枉为读书人。”
“可是这样的话,大堂哥的婚礼岂不是太冷清了?”鱼苗虽然是是现代人,但也晓得一个道理,若是办婚礼的,无非都是图一个热闹,人多氛围才好。
翠柳跟余盛对望了一眼,虽然没敢说,但也觉得这婚礼着实清冷了。两人心里无不庆幸,还好少夫人一家早早的跟鱼家分了家,要不,怕也被他们连累得狠了。
李三娘回给鱼苗的,还是一声叹息。
鱼苗忍不住也想叹气,可想起到底是鱼锦鸿大喜的日子,就强打走了精神,小脸上扬起笑意。
不知为何,几人没有在门前看见迎宾的人,鱼苗就吩咐余盛站在门口。
正想着带着母亲、弟弟与翠柳进鱼家时,旁边的有户邻居拉开了大门。 一名妇人左右张望一番,这才犹豫地走到了鱼苗跟前,好心地劝道:“二房家的丫头,我知道你们一家是个心善的。可是昨天你娘走后,鱼家来了一波人。你相公还在读书,我劝你今日还是别帮忙了罢
。” 鱼苗一怔,最先想到的是之前要娶新嫂子的人家,没想到对方却说:“你不知道,那伙子人凶神恶煞,虽然没有打砸伤人,却将鱼鹏飞给弄走了,说他教自家孩子去奸淫妇人,自家孩子被官家重罚了,
前些天,还被人给偷偷废了。”
鱼苗忍不住微惊,不知为何,她直觉地就想到了那天在破庙里对自己乱来的那几个男人。
听到这,余盛有点心虚,他家少爷躺在床榻上运筹帷幄,是早就知道今日不能陪着少夫人参加婚礼的。
便提前将那鱼鹏飞处置了,省得少夫人看到心里堵得慌,毕竟人多眼乱,保不准就得进鱼鹏飞那屋子帮忙。
可他家少爷还是漏算了一件事,那与鱼鹏飞有苟且的人家是将鱼鹏飞带走了,可……
婚礼上,并没有想象中的人多场面。
鱼苗丝毫不知余盛的心理活动,见妇人提醒自己,她便道了句谢,说实话,若非鱼小宝需要根本,若非大堂兄对他们二家一直不错,她自然是不想来的。
那妇人见劝不动鱼苗,就也不劝了,这鱼家虽说不闹腾了,可各种恶事层出不穷,那鱼鹏飞恶是恶中毒瘤。
妇人转身回了家,鱼苗与李三娘又看了一眼冷清的鱼家门口,这才跨进了鱼家的大门。
鱼家院里摆着几张桌子,呆着几个人,许是知道丢人,他们便没人去门口迎宾。
鱼山根蹲在角落里,鱼成详满脸沉色的站在另一处,他的小妾为他拍着后背,王氏死死地盯着两人,感觉有人进家门后,都不曾理会一下。
鱼锦鸿正整理着自己身上的喜服,明明笑容已经快维持不住了,却还在僵硬的笑着。
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呢!
听到脚步声,他笑着望去,见是李三娘等人,便走了几步,叫了一声“二婶”。
这声音,掩着太多心酸与疲惫,却还是笑着的模样,险些就让李三娘心疼得哭了出来。
“哎,好孩子。”李三娘拍了拍鱼锦鸿的胳膊,心想着,这若是她的孩子该多好。
听到交谈声,王氏这才回眸望过去,当看到李三娘一家穿着崭新的衣衫时,她不阴不阳地冷哼了一声。
本想嘲讽几句,但王氏想起现在吃的喝的全是鱼锦鸿的,小儿子被人刧起了,大儿子又亲近二房,她就将嘲讽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鱼苗看了眼王氏,猜测着她最近的日子应该是难熬极了,因为本来肥肿的王氏,现在已经瘦得快脱形了。顾及着今日是鱼锦鸿成亲的日子,鱼苗也就没理会王氏,只看向了鱼锦鸿。
“大堂哥,门口我让余盛帮你待客,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尽管告诉我与翠柳一声。”
鱼锦鸿摇摇头,笑容里迸进一抹苦涩,“本来准备了二十桌席面,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只将主房那两桌留着,款待你们跟秀秀的娘家人就行了。”
翠柳应了一声,正想将院里几张桌子上的茶水撤了,鱼苗突然唤住了她。
翠柳不解,回眸望向鱼苗。 鱼苗不忍心见鱼锦鸿的婚礼如此狼狈,便说:“先别撤,我们还有许多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