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风却突然说:“娘子,为夫……怕要离开几日。”
秋闺前,他本想一直呆在庄子上,可早上余盛传来一些消息,赵奶娘的儿子林哥有了下落,此事全权交给余盛,他不放心。
鱼苗正捧着账本的双手一顿,侧眸望向魏清风。
在她的记忆中,除了上次的科考,她家相公还从未离家几日过,而且望着他的神色,好像有着正经事的模样。
她本想追问,却又想起他对自己多有隐瞒,便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见小娘子并无不舍的神情,魏清风心底有些失落,却还是主动道:“可能下午就要动身了。”
鱼苗望了他一眼,随后,将账本放在了桌子,转身进了里屋。
魏清风望着她的背影,心底的失落又上了一层,正想跟上去,却听她在里面喊,“你将账目再清算一遍,我很快就出去。“
魏清风只能止步,坐回桌前,继续盘点账目,他只当小娘子又想进她的空间,对他要离开之时,竟然毫不上心。
握着毛笔的手指紧了紧,许是最近跟叶开习武颇见成效,竟稍一用力,便将毛笔握成了两截。
魏清风心底郁闷:还是不开心。
里屋。
鱼苗先是进了一趟空间,然后拿了几张大额的银票出来。
她先是将魏清风爱穿的几件衣服找了出来,随后找了针线,在他的外衫里缝了暗层,放了两张银票,又在他的里衫里,缝了几张银票。
她的缝纫技术并不好,从里面看,她缝过的针角歪歪扭扭的,但时间紧迫,也顾不上太多了。
鱼苗找了块布,将他的衣服打个了包袱,拿着出门之后,她家相公的目光立刻就迎了过来。
待看见她手上的包袱,魏清风觉得自己有点手痒,小娘子如此迫不及待地想送他出门,让他很想将她按在床上,狠狠地打她一顿屁股。
鱼苗见他目光隐有不善,小嘴抿了抿,走到他跟前,将包袱塞进他怀里,“眼看着就晌午了,一会吃完饭,你跟余盛多带些散碎银子,出门在外,尽量低调些。“
“还有么?“
“尽量少走小路,少吃一些奇怪的东西,打扮得丑一些,别让其它的女人看上你……“
魏清风脸色微沉地指指自己的薄唇。
鱼苗白他一眼,“回来再亲。“
可魏清风却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轻声道:“亲我。“
鱼苗只能掂高小脚,亲了他的薄唇一记,感觉男人的手臂收紧,将她紧紧地禁锢在怀里。
鱼苗心里有点扭,两个人日日见面,却还是这般不舍,这感觉也是醉了。
抱了她良久,魏清风才放开了鱼苗,心想着,若非时间紧迫,定要跟她略微温存的。
又过了片刻,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是林婆子提来了午饭。
小两口匆匆地将午饭给吃完,随后,余盛就拿着包袱来找魏清风。
鱼苗将两人送上马车。
魏清风临行前,撩开马车的布帘子看着她。
鱼苗此时才觉得双眸有点酸涨,对他摆手之际,扬声问他:“到底几日回来?”
魏清风心里吃不准,这次出门,相比往日,多了几分危险。他淡声道:“少则三日,多则十日。忘不了你我二人的十日之约。”
正准备赶车的余盛一头雾水,什么十日之约?随后,他想到魏清风要吃一个月的调养药,顿时,少年略黑的俊脸上涨起一丝红意,佯装不知,眼观鼻,鼻观心。
鱼苗看余盛一脸装“木头“的模样,心里对魏清风略略有点不满,这人,临出门了,还不忘逗弄她一句。
她再度对着他摆摆手,魏清风略有难舍地放下了布帘子。
此时正值午休时间,魏清风出门的事,也没通知很多人。
马车徐徐向庄子门口的方向走去。
行去的路上,魏清风的声音从车厢里淡淡传来,“跟小甜话别过了吗?”
余盛正驾着马车,闻言,脸上又涨了一丝红意,“嗯,交待过了。翠柳那边,我也支会了一声,她……她还帮我收拾了行李。”
马车里的魏清风没再回话,而是低头看着手里的包袱。
他忍不住解开了小娘子为他准备的行囊,除了几件衣服,别无其他。反观旁边余盛的包袱,鼓鼓囊囊的,也不知塞了什么。
他摇头轻叹,正想将包袱系好时,却无意中看到衣服里似乎有些奇怪。
仔细地检查了一番,看着小娘子缝的暗层,魏清风忍不住摇头失笑,“怕是银票罢,只是又不知道从哪里捡的。” 可此时的他并没有想到,若非小娘子的这些银票,他与余盛,怕是此行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