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闹洞房非常简单又朴素,尤其在县城更不会花样百出,甚至恶意玩点什么出来而闹出人命。
这年月就是早前刚解放的如下林村那样的光棍村,或那些闭锁的娶共妻的小村庄,只要有族长族老在,他们也不会允许这些伤风败俗的事情影响名声。
至于私底下什么扒灰,什么勾搭……那也就是在私底下。别说以前要沉塘,就是现在一有苗头就会被斗破鞋。
酒席散了,冬季日短,早早的,大地就陷入黑暗。
灯光下闹新房的喜庆时刻即将来临。
崭新崭新的新郎、新娘,先后前来贺喜的宾客分发了糖果,之后请新郎新娘唱一段红歌,再戏弄张子文和毛明慧讲一讲谈恋爱的经过。
一说到开心处,引得哄堂大笑。最后再有人出点小题目,大家一起做点小游戏。大家也就怀着意犹未尽、依依不舍的心情依次散去。
总得给新郎新娘共度良宵吧?
可惜,今晚就是张子文再如何等下看美娇娘,他也不得不收敛起色心。概因明儿一早平安哥仨就要回京了。
新房内毛明慧先从陪嫁的木箱内,将明早敬茶要赠送的礼物拿出来,顺带着羞答答地看了眼真成了她爱人的张子文,涨红了脸,细声问道:“真没关系?我可听说小雅表嫂给弟妹们一人一块钱。”
张子文乐呵呵地看着她,笑道:“你给平安三兄弟十块钱都比不上你亲手做的鞋垫。他们更重心意,这点随我老舅和老舅娘。”
毛明慧犹豫地看了看他,迟疑道:“那我真的就给舅舅他们送一双自己纳的布鞋了?”
张子文好笑地看着她,“你是打算这一辈子都跟我这么说话?我记得前不久还有人朝我喊女人是半边天,夫妻应该平等。”
毛明慧失笑道:“也就是说了这么一句,倒是让你念念不忘。我要是样样自个拿主意不和你商量,信不信我娘就削我?我算是瞧出来了,你是她亲儿子,我是外头捡来的。”
“没事,我妈不是跟娘一样都喜欢颠倒着来嘛,她可不是也很喜欢你。现在好了,你们又有话题,以后你们就可以整天黏在一起,再也不用说我,什么话还没说完,这又要开始催了。”
毛明慧闻言莞尔一笑。她的这位婆婆性格开朗,为人又开明,更是有一说一,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如何让自己不喜欢?
尤其那什么大伯娘、二伯娘什么的一大堆,不是话里含沙射影的酸自己几句,就是倚老卖老的“指点”时,次次被婆婆给怼了。
嘿嘿……她喜欢这样的婆婆,而不是像她娘一样,一辈子活在妯娌的围攻下反而事后自己生闷气。
身为家里唯一的女儿,还是老幺,虽然她也如同小姑子丫丫一样被父母宠着长大,可她最无力的一点就是不管那些隔房长辈行事是否对错,她都得被父母以家教为理由给压着道歉。
要她说,有些人,有些人你忍了他们一步,他们反而更会得寸进尺,还不如直接撕破脸皮再也不来往。
“想什么呢?咱们快去快回,时间太晚了,呃……”张子文话说到一半,这青瓜蛋子下意识地红了脸,眼神躲闪着吩咐道,“多套件棉袄,外面天气冷。”
一对新人套上大衣,出了东厢房的新房,这才发现家里人都走了,还真留下空间给他们夫妻两人。
见状,毛明慧更是通红着面庞,低头率先一步走到门口等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