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让我把你砍成肉泥!”林骊大怒,冲着姜淮怒吼,姜淮淡淡笑道:“你还是这般天真,你也说了,我们是见生死的敌人,你还当这里是鸿阳仙宗?我站着不动,故意输给你?”
嘴上这么说,姜淮心里却有些惊悚,好家伙,林骊刚才那一剑威力十足,虽说剑意有些凌乱,可剑气十足,连他的残影都斩断,不愧是结成金丹的修行者。
“放屁,哪一次不是我亲手打败你的,姜淮,我要为我爹报仇,为了我鸿阳仙宗报仇,今天我不仅要杀了你,还要把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全都毁掉,让你生不如死!”林骊倒提着长剑,在雪原上狂奔,身后扬起一条漫天雪花的白条。
姜淮根本不跟林骊正面交锋,一边往后退,一边笑道:“小师弟,大师兄我在你心目中,是不是很重要!”
“呸!你就是一坨恩将仇报的屎,在我心里,大道才是最重要的,是第一。”林骊啐了一口,怒骂真是不要脸。
“如果不重要,那你为什么每次见我,你都很激动,你看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今天都杀了我了,怎么还能让我生不如死呢。别激动,别激动,和大师兄这样的高手过招,最忌讳道心不稳。”姜淮哈哈大笑,林骊气的咬牙切齿:“我没你这个大师兄!”
“不要嫉妒大师兄又帅又高,也不要嫉妒大师兄深得同门师妹们的尊崇,更不要嫉妒大师兄的天赋超然,随便练一练就是公认的仙帝接班人。这些优点,别说羡慕嫉妒没有用,就算你废寝忘食的努力,也是追不上的,你又何必如此跟自己过不去呢。”
姜淮开始带着林骊在这片雪原上兜圈子,每说一句话,林骊的脸色就阴沉一分,眼中的怒火就更加旺盛。林骊咬着牙,一句话不说,到提着剑就是追,追的这片雪原上雪花飞舞,仿佛一场大雪。
“小师弟啊,你不如我,不是你的错。可是你因为嫉妒羡慕而生恨意,这就是你小心眼了。让大师兄猜猜,你的心眼有没有针眼大呀。哎呦,别生气嘛,大师兄不过是说点实话,你看看你,这么暴躁怎么行?”
姜淮抱着脑袋加快脚步,林骊刚才忍无可忍的一剑又一剑的劈下,劈的姜淮身上落满了雪,钻进脖子里冷飕飕的。
“你给我闭嘴!”林骊劈了好几剑,发现根本伤不到姜淮,只能作罢,阴着脸继续狂追。
姜淮微微一笑:“其实你应该看到自己的优点的,你也算是天资聪慧,虽说修行天赋差些,可读书是一把好手,当年好多其他宗门的小姐姐们对你的诗词很是推崇,说你的诗词仙气十足,很多人都慕名来到咱们鸿阳仙宗……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身后林骊的脸一惊扭曲在一起,不说这些还好,说起来林骊就一肚子怒火。
在诗词方面,他是有点天赋,擅长写一些荡气回肠的诗词和男女之间的恩爱缠绵,当年确实有不少其他宗门的女子慕名而来,可到最后下山的时候,全都讨论的是鸿阳仙宗的大师兄姜淮如何如何,哪还有他林骊半毛钱的事。
为此,林骊没少拿剑追着姜淮满山跑,就像现在这样。
“小师弟……”
“你闭嘴,我不是你小师弟,我们之间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杀我父亲,毁掉我鸿阳仙宗,夺走了我的一切,你还有什么资格当大师兄!”林骊大吼一声,脚下加速。
姜淮同样加快了速度,回头认真道:“我为何要杀你父亲,难道你不知道吗?”
林骊眼皮一跳,心头浮现出一撞往事,他父亲身死之前,竟然用他林骊做了人质,逼着姜淮放他一条生路,也就是在那时候,林骊才知道他父亲鸿阳仙帝,都做了些什么,才知道大师兄姜淮为何要杀了他父亲才肯罢休。
往事一闪而逝,被林骊强行驱散,他不想记起这桩往事,他每天都告诉自己,那是假的,那一切都是假的。他不愿想起父亲在生死关头,拿自己亲生儿子的生命来换一丝生机,不愿想起姜淮为了救他,被父亲找到机会,斩断了一臂。
他只在心里牢牢的记住,是姜淮毁掉了他所有的一切。
如果不是姜淮,他父亲还是那个疼爱他的父亲,是人人尊敬的鸿阳仙帝,他是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少年,不高兴了,可以拿剑砍大师兄姜淮,可以去夏天师姐那里哭鼻子,可以恶作剧捉弄任何同门师兄弟,就算是那些长老,也拿他没办法。不管去了哪里,都会前呼后拥,收人尊敬。
可是这一切,都被姜淮毁掉。
林骊眼眶微红,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愤怒。
“姜淮,反正是你杀了我父亲,毁了鸿阳仙宗,也毁了我!我们之间,只有死仇!”林骊用手背抹过眼睛,再次变得狰狞狠戾,周身气机暴涨,脚尖一点,拉出一条长虹,急速追上了姜淮。
姜淮眉头一皱,林骊竟然用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将体内的元气尽数释放。
一剑斩下。
这一剑,姜淮再也熟悉不过。
引雷剑第一式!
执剑问苍天!
金丹期拼劲全力的一剑,剑气遮天蔽日,狂风骤起,卷起雪花遮住了视线。
姜淮拿出那把没有剑柄的锈迹钝剑,左脚搭在右脚之外,脚尖一扭,身子扭转过来的同时,往后倒去,后退的速度丝毫没有停下。
“斩!”
姜淮手中的锈迹钝剑斩下,剑意磅礴的一剑,同样是执剑问苍天。
两间在空中碰撞,陡然炸开。
剑气乱撞,飞出去数千米,那片雪原上,被剑气斩开一个大坑,方圆数里之内,树冠上的积雪被震飞,如同书法家在白纸上落下饱墨的一个点。
林骊被姜淮一剑震飞数十米,惊愕的看着姜淮手中的锈迹钝剑,阴沉喝问:“姜淮,难道今生今世,你还要跟我过不去吗!”
“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好像是你在跟我过不去吧,你处处针对维稳部队,又扬言让我生死不如,现在怎么倒打一耙。”
姜淮眯眼,看到林溪直勾勾的盯着手中的锈迹钝剑,笑道:“能得到这把仙器,纯粹是意料之外。不过也要感谢你眼瞎,没有看出这是仙器。对了,那道封印下的阴晦之物,已经和我达成了主仆契约,所以你就别再想了。”
“姜淮,你不要欺人太甚,还说你不是跟我过不去,为什么我看上的东西,你都要跟我争跟我抢!”
林骊红着眼大喝,又是震撼又是愤怒,震撼那把破的不能再破,连剑刃都没有的钝剑,竟然是仙器!愤怒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当回事,反倒让姜淮后来居上,占了便宜。还有那个封印之下的阴晦之物,能被仙器封印,必然是实力深厚之物,如果和自己达成契约的话,自己的实力岂不是如虎添翼。
可现在这一切,都是姜淮的!
连自己苦心经营了好几年的炼药师公会,也被姜淮毁掉。
新仇旧恨,林骊杀气再起。
“事先说好,我还真没跟你争抢的意思,大概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吧。”姜淮面无表情,和林骊周旋这许久,也算是对得起当年相识一场,接下来,怕是真的要分生死了。
“小师弟,是你自己去维稳部队自首,还是我把你打个半死,再把你扔过去。”姜淮深吸一口气,郑重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