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渣男古怪的看了眼林骊。
“你这小师弟是不是傻,明知道我是器灵,还挺狂妄的,要不要杀了?”白渣男问。
“能杀的了吗?”
“试试看吧!”白渣男皱眉,林骊好歹也是金丹期的修行者,
“那还是别杀了,把他废了就行。”姜淮沉吟片刻,作出决定。
咻!
突然间,极远处有剑意袭来。
姜淮和林骊看向极远处。
天际,一道虹光极速而来,剑意十足,霸道凌厉。
这道剑意,两人很熟悉,同时露出惊讶之色,怔怔的看着极远处的长虹由远及近。
那道剑意,是鸿阳仙尊的剑意,仙帝的剑意。
剑意临近,降低。
地面上,被数十米高的剑意斩开一道沟壑,像是在雪白的纸面上,划过一道笔印。
姜淮和林骊看见一把剑鞘,那剑鞘悬浮在两人百米之外,剑鞘之上,站着一名白发苍苍的枯瘦老人。
剑童范泰来!
“范泰来,你这个卑鄙小人,还说没有我父亲的遗物,把我父亲的剑鞘还给我!”龇牙裂目的林骊长剑指向了范泰来,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悬浮在空中的范泰来呵呵一笑,不搭理林骊,却是眯眼看着姜淮,“大师兄,你可还好?”
姜淮嘴角微微弯起:“想不到,当年那个小屁孩,如今都是金丹巅峰的最强者了,你也是来让大师兄好好教育一番吗。”
“范泰来,连你小子也敢看不起我吗,你不过是我父亲的剑童,见了我竟然不行礼,找死啊,把剑鞘给我。”林骊在一旁骂骂咧咧,三人成鼎足之势,可范泰来,始终不搭理林骊,却是看着乾坤印和白渣男,打量再打量。
“大师兄,这就是乾坤印?”消瘦如柴的范泰来伸出大炮下的枯指,饶有兴趣的看着乾坤印问道。
“我认识你小子,啧啧,没当年可爱了,当年那个背剑的小家伙眼神多清澈,你看看现在这鬼样,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做面膜啊。”白渣男站在乾坤印上,刚好和范泰来平视。
“呵呵,白公子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贱,想来死一次都没明白怎么好好做人是吧。”范泰来干笑数声,脚下剑鞘骤然迸射出一道剑气,直扑白渣男。
白渣男不躲不闪,只要他不离开乾坤印,谁能伤的了他!
那道剑气在白渣男三米之外轰然碎裂,根本难以靠近乾坤印。
“啧啧,你们鸿阳仙宗的傻子还真是多啊,明明知道乾坤印乃是仙器,还要自找没趣,姜淮,你当初叛出师门,是个正确的选择。”白渣男冷笑。
姜淮一挥手,白渣男瞬间进入乾坤印中,气的白渣男放声大骂,下一次如果在帮姜淮挡刀,他就去死!
一门师兄弟三人,在时隔万年之后,用这样一种方式重逢。
曾经的懵懵懂懂的剑童,如今隐忍老辣的枯瘦老人。
曾经任性偏执的小师弟,如今被冲昏了头脑,对姜淮的恨之多不少。
那个大师兄,好像也不在是当年的大师兄。
“要打吗?”姜淮眯眼问道,他刚刚下了决心,如果范泰来要打,那就哆嗦一下,破境杀了吧,省的这小子在背后鬼鬼祟祟。
范泰来呵呵冷笑:“大师兄,想必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找被你封印的师父的三魂七魄,我还要用你的鲜血来解除封印,所以我不能杀你。”
“那就是不打喽!”姜淮嘴角勾着笑意。
“呵呵,打倒是要打,最多把你关起来,等找到封印之地就用你的血来解除封印。”站在剑鞘上的范泰来看了一眼乾坤印和姜淮手中的锈迹钝剑,又笑道:“大师兄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竟然有两件仙器傍身。还有一个筑基巅峰的器灵,这要是打起来,看来我不占上风啊,七师兄,要不我们联手,打败大师兄?”
“连你大爷的手,先把剑鞘还我!”林骊神色阴冷,相比较杀了姜淮,他更希望自己的父亲永远被封印。
“七师兄,我这可是为了救师父,难道你不想师父转世?你可是他唯一的骨肉。”范泰来实在不理解,为何林骊三番五次的拒绝自己的联手的请求。
“要打你们打,我只会坐山观虎斗,最后等你们两败俱伤时,杀了你们两人!”林骊冷漠道。
范泰来苦笑摇头,看向姜淮道:“看来,今天是打不起来了,大师兄不用觉得可惜,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我想,你忍住不破镜,应该很痛苦吧,哈哈哈……”
姜淮微微笑道:“确实很痛苦,所以你现在真的不打?”
“不打喽,就当我们叙叙旧,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下来了,不在乎再等几年。”范泰来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把锈迹钝剑上。
姜淮晃了晃那柄锈迹钝剑,笑道:“想要吗?”
“大师兄肯割爱?”范泰来笑问。
“放了你夏天师姐和其他几位师兄,我就把它给你。”姜淮眯眼。
范泰来哈哈大笑数声,猛然间看向姜淮,浑浊的眼中满是恨意:“没想到重活一世,你还是如此有情有义,那你当年,为何要背叛师门,杀了师尊,毁了我范泰来的求道之路?”
“废话少说,答不答应。”姜淮面无表情。
“你可想好了,这是仙器,换他们几条烂命,值吗?”范泰来没来由的怒火,强行压制着杀意,不远处的林骊勾起嘴角,满是讥讽之色,可眼底深处,依旧是愤懑和恨意。
这就是大师兄吗!
呵呵,用人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仙器,换自己同门师兄弟的几条烂命?
林骊的脑海中又闪现出姜淮为了把他从父亲的手中救出来,不惜被斩断一臂画面,这画面让林骊内心闪过一抹羞愧,但那抹羞愧,很快就化成了怒火,他宁愿当年被父亲一剑斩的魂飞魄散,没有来生今世。
“只要你点头,他就是你的。”姜淮单手托着那柄锈迹钝剑道。
“那如果换成是我,你会用一把仙器,来换我的命吗?”范泰来咬牙问道。
姜淮没有回答他,只是平静的盯着范泰来的眼睛,良久之后,才缓缓道:“你心里应该有答案。”
“呵呵,果然我范泰来在你心中永远不是第一位,我明白了!”范泰来冷笑,落在了姜淮数米之外,“好,我答应你,剑给我,我放了夏天他们,你记住,我之所以答应你,不是为了这把剑,是为了回报你当年的恩情。从今往后,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下次见面,即是分生死之时!”
姜淮将那把锈迹钝剑扔给了范泰来,范泰来入手之后,轻轻在锈迹钝剑上抹过,上面的铁锈瞬间消失,一把明晃晃的钝剑,在雪地上,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寒光。
“下次,我会用这把剑割掉你的脑袋。”
范泰来跳上剑鞘,冷冷的看了一眼林骊,背对姜淮道:“大师兄,你不会是连师尊唯一的血脉也不放过吧?”
“那是我和姜淮之间的恩怨,和你没有关系,范泰来,要么把剑鞘还给我,要么滚蛋!”林骊冷冷道。
“七师兄,我劝你还是跟我走吧,大师兄迟迟没有杀你,或许真的是念在那点情分上,可你要胡闹下去,真以为学了点清风掌的皮毛就能伤了他,那真是天大的笑话。”范泰来微笑道。
“滚!”林骊怒喝。
“我对你的承诺永远有效,想通了,随时来找我,七师兄,记住我们是朋友,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姜淮!”
话音未落,范泰来的剑鞘留下一道长虹,消失不见。
林骊冷冷的看着姜淮,也没有心思在和姜淮纠缠下去,转身就走,同时道:“姜淮,我们之间没完,下次我再杀你。不过你今天若是纠缠不放,我也会拼个鱼死网破的。”
看着那道陌生又熟悉的人,姜淮神情复杂:“小师弟,记住,心胸要开阔,就你那针眼大的心眼,什么也做不成。还有啊,下次我不会在手下留情,你最好躲得远远的。”
“下次我会带着军队过来,把你在意的东西全都碾碎!我林骊,说到做到!”
天地重归寂静。
姜淮躺在白皑皑的雪地上,双眼放空。
突然,一道剑气从远处斩来。
姜淮鲤鱼打挺,抱头乱窜。
远去的范泰来哈哈大笑,姜淮忍着压制破境冲动带来的反噬,愁眉苦脸,看来今后,不能跟高手过招了。
现在一旦遇上稍微强劲一点的气机,随时都有可能破境。让姜淮愁眉苦脸的是,担心随便大哥喷嚏放个屁,都有可能破境成功。
姜淮仰天长叹:这是肿么了?
突然,又是一道掌风袭来,姜淮大叫一声你妹,拔腿就跑。
站在乾坤印上的白渣男破口大骂:你顺便把我当成破境磨刀石不行吗,破个境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