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老板咧着嘴,“对,确实是个傻子!”
“来,敬傻子!”
姜淮举杯,和瘦小老板一碰,一饮而尽。
瘦小老板却没舍得全都喝了,留下半杯酒后,加了两筷子牛肉,继续道:“我老婆要让他跟着回来,把钱给他。当然,不可能给那么多,说是剩下的要给他打欠条,谁知道他不要,还硬撑着说自己不缺钱,可那肚子,早就咕噜噜的响了!”
“刘不归那小子打着送我老婆回家的旗号,跟了回来,在这里吃吃喝喝好几天,有一次说醉话,说是要回去找那些人讲理去,可把我吓坏了。你说说,他一个普通人,最多也就是皮糙肉厚抗揍,怎么跟那些修行者讲道理?哎,怎么劝也不听,好在有这场大雨给拦下了,刚才这小子估计又想着去县城找那些人呢,醉了好,醉了好啊!”
瘦小老板美滋滋的抿了一口酒,砸吧着嘴说好酒,说这辈子就没喝过这么好的酒,没有白活这一遭,认识一个刘不归,还能在谈论刘不归的时候,喝的上配的上刘不归的酒。
姜淮笑着给瘦小老板把酒杯倒满,又道:“你刚才说,进县城的修行学院,还要交钱?”
“除了五万的报名费,还要给老师五万,校长五万。除了这些外,还有其他的老师,也要意思意思,我老婆回来说,有个县城里的小老板,为了把孩子送进修行学院,把房子都卖了!”
瘦小老板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姜淮眉头微微皱起,这段时间,全国各地都在成立修行学院,当然,是在国家的领导下,是为了储备人才,是教育局和维稳部队两方面进行监管。
据他所知,只要具有修行天赋,是免费可以入学的。不仅如此,如果表现优异,在今后还有各种奖励,甚至今后的修行资源,全都是免费的。什么报名费,根本就是乱收费,还有那些拜师礼,就更加荒唐了。
姜淮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修行学院也会招收一些普通孩子,只要给钱就行,这是半公开的秘密。事实到底是老板的孩子没有天赋,还是因为私利而毁掉了一个修行苗子,姜淮还要见见老板的孩子再说。
瘦小老板把自己孩子叫过来,那孩子七八岁,看上去比程潇月还要瘦一些,不过那孩子在姜淮一阵捏骨后,证明却是是个修行苗子,而且天赋还不错,将来可能跻身于元婴期。
“我明天要去一趟市里,你可以带着孩子跟我一起去,说不定修行学院的规矩改了,你家孩子可以免费入学。那些乱收费的老师,是少数,不是所有的修行学院都是这样,就算市里不行,你们也可以送孩子去省城的。”
姜淮说的很认真,不过瘦小老板似乎没有当真,只是笑了笑,有些无奈有些心酸。
“去什么去,都是一群吸血鬼,散了散了散,不要再打扰我家恩人休息。”一直站在木板搭起来的临时收银台嗑瓜子的妇人,突然一拍木板,粗着嗓子吼了一声,吓得程潇月和成晋南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
那妇女狠狠的瞪了一眼姜淮等人,顺手抄起抹布就走了过来,抖着抹布就要赶人,“你这后生是没见过世面,天下乌鸦一般黑,那些王八羔子都是吃人的蚂蟥,走到哪都一样,我娃不学了,过两天就送到山上去,照样修行,还给钱呢!”
那瘦小汉子用手捂着玻璃杯子,挡住了抹布上抖下来的碎屑。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促着脖子红着脸,呵斥道:“男人说事,你们女人插什么嘴,滚一边去!”
中年妇女僵在那里,瞪着瘦小男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瘦小男子心里一颤,暗道糟了,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姜淮,笑道:“没见过世面,让兄弟见笑了,女人就是欠收拾,你们放心,回头我就收拾她,下次兄弟再来,保证她再也不敢乱来!”
姜淮讪讪一笑,用眼神示意老板还是先回头看看,看看自己老婆。老板学着刘不归大手一挥,豪气云天道:“不管她,头发长见识短……”
“姓王的,你想翻天不成,你个窝囊废,瘦得跟猴一样,地里的庄稼都种不了,那二两力气,就知道欺负我是不是,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一声怒吼,揪住了瘦小老板的耳朵,直接往后院拉去。
姜淮扶着额头,不忍直视,冲着凌朝北使眼色,凌朝北看看桌上的野味,又看看姜淮,再看看彪悍的妇人,目光挪到桌山的野味,很是不舍道:“那个老板,我们吃好了,钱给你放着啊,先走了!”
放下两百块钱,姜淮一行人匆匆离开小饭店,剩下的那半瓶酒,姜淮没有带走。临走时,只听到后院传来瘦小汉子鬼哭狼嚎的嘶吼声,以及含糊不清的送行:兄弟再来啊,下次我请客……哎呦,轻点!
小饭店的少东家双臂抱胸,垂头丧气的叹口气。多年来,已经习惯了父母白天打打闹闹,晚上也不消停,在床上还要吵吵闹闹,大半夜跟猫叫似的,睡都睡不好。
“教官,明天去他们市里吗?要不要我提前给当地的维稳部队打声招呼?”凌朝北屁颠屁颠的小跑着,问道。
姜淮摇头道:“我如今和维稳部队没有关系,通知他们干什么?”
凌朝北顿时失落的叹口气,这好几个月都没好好的洗一次热水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