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写过就忘,也不知道她那信也早已到了薛烺手里。
到了七十五的时候,许桃儿的情况越发严重,一开始不认识外人,再后来不认识长大变化着的孩子们。
再后来,她连唯左唯右都不认识了。
她面对着唯左唯右说想他们了。
唠叨了那么一段时间,再后来都不唠叨了。
她忘了唯左唯右。
她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忘了一切。
不过她唯一没忘记的就是薛烺,她永远记得薛烺,记得薛烺喊她的桃儿。
阿尔茨海默病多麻烦,所有人都知道,可是薛烺却一直将许桃儿照顾得很好,在许桃儿病重得都忘了自己后,他就在没让许桃儿离开过她的视线。
明知道说了,她也会忘记,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和她说。
许桃儿不会洗脸,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也是薛烺一直照顾她,从来不假于人,从来不请保姆。
一照顾就照顾了好多年。
许桃儿每一天的一句薛烺,足够他笑很久很久。
他每天照顾着她,哄她吃饭,给她穿衣服,带着她散步。
每次夕阳西下牵着许桃儿的手出去散步,他看看乖乖跟着他走的许桃儿都会高兴。
“说好的白头偕老,我做到了吧?”
每次说这话,他都带着得意。
“以前你吵架总会翻我的旧账,现在你翻不了了,轮到我翻你的旧账了。”
唠唠叨叨着,带着许桃儿去老年中心或者小区的运动中心,带着她去锻炼一下身体,再带她回去。
晚上睡觉前,薛烺是必须索吻的。
“桃儿要睡觉了,来一个晚安吻。”
他亲一下,也让许桃儿亲他一下。
然后拉着许桃儿的手心满意足睡去。
梦里还要和一起锻炼遇到的老头子辩解,说他和桃儿才不是老不羞,他们是感情好,老头子就是没了老婆所以羡慕嫉妒。
成功气走老头子,薛烺嘴角都带着笑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