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笑天直勾勾地望着她，眼中尽是轻蔑之色。

叶美瑜眼眸深处出现了一丝慌乱，故作镇定地说：“栗婆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即便我真做过什么不合适的事，那也是受柳无心的控制，绝非不是出于我的本心。”

叶美瑜似乎害怕着什么，故意先撂下这番话，为自己正名，找一条退路。

叶玄机似有所感，也好奇地看着叶美瑜。

栗婆婆却直接了当地说：“哼，叶玄机，你这孙女这是太会演戏了，若不是我知道内情，恐怕也会被她骗了。”

叶玄机怔怔地问：“栗婆婆，什么内情？”

栗婆婆望着叶玄机，有几分不忍，这个消息肯定会重创他，令他很痛苦。

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实话实说了。

“你孙子叶柯早就死了，就死在她的手中。”栗婆婆指着叶美瑜，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

两人都惊呼起来，叶玄机震惊地看着叶美瑜，颤抖着说：“……你杀了……你哥哥？”

叶美瑜惊慌失措，似乎没料到自己藏的这么深的秘密也被公之于众了。

她惊骇地望着栗婆婆，又看看叶玄机，咬了下嘴唇，疯狂地咆哮：“不，我没有杀他，她胡说。他是我哥哥，我怎么会杀他？”

叶玄机双目炯炯有神，似乎有光芒从瞳孔中射出来，可以洞穿一切。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叶美瑜，她不禁有点心虚，可还是鼓起腮帮子，倔强地扬起头。

栗婆婆嘴角浮起了笑意，叶美瑜反应越大，她的笑意越盛，看的人心底发毛。

叶美瑜心头也逐渐发毛，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这件事只有我自己一人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谎的本事虽然很高，可在我面前还是太嫩了点儿。”栗婆婆摇头感叹，“你看看我和叶玄机，我们是什么人？历经了无数风雨，经历了过少骗局，你认为还有骗局可以骗住我们吗？”

叶美瑜的声音越来越弱了，气息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眼神慌乱，似乎要择机逃跑。

她很清楚叶柯是叶玄机的心头肉，内定的叶家接班人，却死在她的手中，那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气氛越来越压抑，令人喘不过起来，叶玄机终于开口，声音颤抖地问：“……他真是你……杀的？”

“我……”叶美瑜欲言又止。

叶玄机打断了她，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一旦错过，你就没机会了。”

“他没死！”叶美瑜犹豫再三，一口咬定。

栗婆婆冷笑一声，看叶美瑜的眼神仿佛是看死人。

叶玄机摇头：“叶美瑜，你太令我失望了，从小到大，我都由着你的性子，不干涉你。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弑兄这种罪不可恕的事，你真的没救了，死不足惜。”

听了这番话，叶美瑜彻底慌了，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识破，而且，叶玄机已经心寒，起了杀心。

她再也顾不得隐瞒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叶玄机面前，痛哭流涕地说：“爷爷，求求你绕了我，这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杀他的，是他逼我，不得不这么做。”

“他逼你？哼哼！”叶玄机苦涩地笑道。

“是，他一直想劝我回归叶家，最终，甚至以死相逼，才发生意外，这一切都是意外。”

“劝你回归叶家，以死相逼？”叶玄机猛地一震，神色微变。

“是……”事到如今，叶美瑜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他离开叶家，归顺于我，最主要的条件就是不能伤害你。当初，柳无心想伤害你，他是为了你的安全才不得不这么做。”

“什么？”叶玄机浑身巨震，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他一直以为叶柯是真的背叛了他，原来还有内情，他是为了保护叶玄机才不得不委曲求全。

他究竟忍受了多大的委屈，叶玄机不敢想象，却忍不住不得不去想。

登时，他浑身颤抖，心如刀扎，面如死灰，有气无力地喃喃自语：“我的好孙子，你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爷爷去错怪了你，是爷爷的不对啊——”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了。

叶家与他的观念背道而驰的人太多了，当叶柯背叛他时，他几乎要崩溃了。

因为，那代表着他众叛亲离，一辈子无论有多大成就，在这一切面前黯然失色。

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根本无颜去面对叶家的列祖列宗。

这一刻，他虽然心痛，却又像是活了过来，至少压在他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