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内,早前焚的香,虽早已尽了,却馨香浓郁。
提起盖子,她蹙眉探身。
边上,迎霜见状,不禁疑惑上前。
抬手,以灯剪自炉鼎里取出些许香灰,她递到端木暄前,任其查看!
接过灯剪,只轻轻一嗅,端木暄心下微哂!
自回宫之后,他和轩辕煦,不是没有动过情。
只是念着前事,轩辕煦即便再想,也定能自持,不会强要了她。
但今日……
此刻,看到这香灰,她才明了。
原来,一切的缘故,皆出在这里。
“娘娘?”
将端木暄变幻莫测的神情尽收眼底,迎霜轻声唤着她。
“你去把Ru母叫进来!”垂首,将灯剪置于小几上,端木暄转身向里,落座于梳妆台前。
她可没忘了,早前Ru母说过寝殿里焚了香的事情。
只片刻工夫,Ru母便被迎霜带到了寝殿。
梳妆台前,青竹正为端木暄梳理着发髻。
不曾回头,只在镜中瞧着后方垂首而立的Ru母,端木暄轻问:“你早前说过,寝殿里焚了香,这香……该不适本宫身边的宫人所焚的吧?!”
闻言,Ru母脸色一变。
头,垂的更低了些,她颤巍巍的回道:“回禀娘娘,方才刘姑姑来的时候,说娘娘寝殿里,太过肃朴沉闷,不及其她娘娘那里的气氛……后来她就亲自焚了香。”
“呵……看样子,她是把本宫这里,当成了初霞宫了,想怎样就怎样!”眸光一凛,端木暄冷笑了下,质问Ru母:“既是她焚了香,何以你方才不与本宫禀明?!”
Ru母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身来:“刘姑姑吩咐,这香是太后赏给娘娘的,且太子太小,尚不能闻之,让奴婢带太子躲着香气,也不必与娘娘提起……”
看着Ru母战战兢兢的样子,端木暄知她所言非虚。
垂眸,暗暗沉吟片刻。
她对Ru母轻道:“本宫念着,你以前是皇上的人,为忠于皇上,可不遵体后旨意,不让她见到太子,这才留你在宫里当差,日后你也且要记得,本宫……才是你的主子!”
闻言,Ru母呼吸一窒!
重重点头,她应声回道:“奴婢谨记!”
“照顾好太子!”
再一次,叮嘱出声,端木暄对Ru母摆了摆手。
待Ru母退下,迎霜思忖了下,不禁轻笑道:“太后娘娘如此,无非是想要姐姐早些诞下子嗣,为皇上多添几个孩子,破了他早前在姐姐死后所立的誓言!”
“这样也未尝不好……”抬手,扶了扶头上刚刚梳好的发髻,端木暄浅显一笑:“如今,她期望越大,到日后失望也就会越大!”
这样的话,想到当初,她的心里,也多少可以好受一些。
过去,在王府之时,端木暄以主母之姿,杖责柳儿,几乎成了阮寒儿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自立后被挫后。
阮寒儿仿佛开了智,仅在一夕之间,便学会了身在后宫之中的生存之道!
其实,端木暄何尝不知。
在这后宫之中,要么你真的荣宠至极,要么你就要敛去锋芒,蛰伏以候,等待着日后上位之机。
否则,就如云嫔。
即便她身后家势庞大,却终究落得个连太后都不敢不顾的下场。
福寿宫,娴静淡雅。
到处都透着几许冷清。
午后,落日时分,端木暄的到来,为冷冷清清的福寿宫里,平添了几抹活跃气氛。
自然,她的到来,出乎阮寒儿的意料。
“臣妾参见皇贵妃!”
福身行礼,阮寒儿上前,迎着端木暄进了大殿。
与阮寒儿一同向里,轻迈过门槛儿,端木暄笑言:“今日本宫不请自来,玉妃妹妹不必太过拘礼,本宫比你虚长几月,你唤本宫姐姐就好!”
“姐姐上座!”
遵循规矩,进到殿内,端木暄该居于主位,而阮寒儿则落座于坐下之位。
笑看着柳儿端来茶水,阮寒儿清幽说道:“不知姐姐会来,臣妾这里也没准备下什么上好的东西,这是家父从宫外带来的青菊,配上枸杞,可清肝明目,姐姐且先尝尝!”
抬手,接过柳儿手上的菊花茶,端木暄笑着说道:“听闻左相大人一直对妹妹十分疼爱,即便是妹妹入宫坐上了玉妃的宝位,他却仍旧每每有好东西便差人送了过来……玉妃妹妹这里的东西,保准错不了。”
阮寒儿弯唇而笑:“臣妾这里的东西,再好也做不过是府里的东西,姐姐生在离国皇宫,断不会稀罕这些。”
垂眸,看着殿下正喝着茶的阮寒儿,端木暄轻笑了下,无奈叹道:“过去在离国,本宫是女儿,从不管这后宫之事,如今要管了,才知是如何的繁琐难暇,多亏皇上提到,玉妃妹妹于此中经验甚足,否则本宫还真是有些头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