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千吟道:“在家里也不见得怎么安全,外面是传染身体上的疾病,而在家里则是容易传染脑子上的疾病。你觉得哪个好治些?”
姜氏道:“你在外累了一天了吧,我看要不先吃晚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斗嘴。”
楼千古冷哼道:“反正我脑子没病。说别人脑子有病的人,也不看看自己的脑子。”
姜氏就折中道:“你们都没有,我有我有,先吃饭吧。”
楼千古没再跟楼千吟抬杠了,姜氏哪里不知道,今天白天她明明心里担心得要死。
楼千吟也没力气再跟楼千古计较了,先吩咐回来的人,全部下去洗手洗脸更衣,并熏药去一去在外面沾上的病气,尽管洗手以后也不得用手接触到要进食的食物。
楼家人在这方面素来严谨,用不着多操心。
楼千吟淡淡道:“你们吃你们的,我不跟你们吃,我自己吃。”说罢就先回了院子。
没走多远,楼千吟就发现后面有人跟着他,回头一看,见是姜氏不远不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呢。
就只有她一人,楼千古没有跟上来。
只要姑嫂没有扎堆出现,以姜氏的胆量,弄出幺蛾子的几率不大,楼千吟就没管她。
他前脚进了院子,姜氏后脚也跟了进来。
楼千吟站在房门前,抬脚推门,尽量避免自己在外碰过病人的手回来再碰到任何东西。
尽管他在外面已经洗过了,但是他洗手的地方是在药铺,药铺里聚集过那么多病人,以他的洁癖来讲他觉得肯定没洗干净。
楼千吟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今天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他洗手更衣后得先用饭,然后再沐浴净身。
只不过他要是洗了手再更衣的话,肯定会碰到身上这身衣服,手就又弄脏了。先更衣再洗手的话,肯定会碰到要换的干净衣服,衣服就又弄脏了。
不过有姜氏在的话,她还可以搭把手。
姜氏给他打了水,他站在安放水盆的木架子前,先湿了手,再用了胰子,反复搓洗了两遍。
姜氏给他换了两次水,他又清洗了两遍。
要求如此繁琐,姜氏脾气极好,处处都能满足他。
等楼千吟感觉自己洗干净了,才终于停下来,擦干了手上的水迹。
这时姜氏取了一叠他的干净衣裳出来,楼千吟道:“你过来给我脱,脱完后你再去洗手。”
姜氏把他的衣裳放在床边,几步走到他面前去。楼千吟高出她许多,她的额头才只他的下巴高。
姜氏垂着眼帘一丝不苟地伸手解他的腰带。
只不过以前也没解过男人的腰带,自嫁给楼千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她手法不熟,甚至还有些笨拙,弄了一会儿都没能弄开。
楼千吟终于低头看了一眼身前这个埋着脑袋继续奋战解他腰带的女人,不得不开口提醒她:“你倒是仔细看看,有暗扣。”
姜氏仔细一看,道:“还真是。”
她解了腰带,又动手去解他衣带。靠近他时,她闻到了他身上有股常年浸淫的药香。
有些苦涩,又带着悠长。
衣带比腰带纤细多了,然后姜氏一不留神一个手抖,不仅没能解开,还成功地打了个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