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劫数,唯一的好处,就是看清了某些人的嘴脸,诸位都要动起来,用小本本记上,哪个仙域竭力如昔,哪里的修士冷眼旁观,哪个家伙要搞小动作?”
有人挥了挥袖跑,随后最后那句话时,余光悄咪咪瞥了瞥主座的某人,那卷神书道券竟然还在悬浮。
“不错!本仙浩然正气,也该被人记住,这神书道券既然已经亮相,不留个大名,岂非要枉费季凌前辈的好意!”
话音还未落,一滴精血闪电般打出,噗的打在金丝缭绕的乌光空白处,迅速凝成一个名讳……蔺稷,下方还有个字大了一圈,显得是很刺眼——不!
接着,就有青萝仙子点头称是,模仿着依法施为,并对着主座侧身一礼,却大半面向白发老翁。
然后是银发白须面容青色的青年,接着又有第四第五……接连八九个,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印记,无不尽数否决,傲气凌然。
“骨气是个好东西啊!但愿被万鬼啖魂时,还能一声不吭,实力上的差距,不是瞪眼骄横就能反败为胜的。”
那个灰色山羊胡、短发素袍的白脸老者,走到神书道券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丛璋,后面大大的‘可’字同样耀眼。
“很好!以后那就两面作战,我们各成一域,攒倒要看看,没有道君照拂的地方,能有多少人活下来,如果都死绝了,傲气在哪?”
木冠老者,捧着银色小山,步履摇晃着,也上前同意恭请道君让萌荫,名字还是复姓——公良雨泽。
“唉!终究要保全有生力量,珍惜那些小辈的生命,才可谈论未来,若如弥阳仙域那般,缺乏强有力支援,后果不堪设想。”
又有个金发少年,披着阴阳太极图的大氅,满身厚重麟甲,站在了季凌和素幽两名大罗一方。
然后身影重重,多达二十一名太乙金仙,或者摇头叹息,或者无奈苦涩,还有的满脸懊恼,都尽数表明了态度。
那神书道券上,归于左侧的人数,终究比右侧多了一个,请求道君守护,争取其他仙域大力支援的,还是占据多数。
浑身玄青色道袍的季凌,此刻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些,他身侧的素幽,抿抿嘴忍住得意,目光向几个大罗老鬼看去。
“五位同道,大局为重,事关昊冥苍生,我们都要负起责任,平时养尊处优也就算了,关键时刻必须承担一份责任,请吧。”
“这个……老夫……否了吧!道君皆在时,近处这几个仙域,竭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即便真离和玄风两大仙域,都有自己的道君,下面的人仍旧如苍蝇般,来这里献媚讨好,我要再看看这世态炎凉,悟一悟天地大道。”
下方左侧第二人,颤巍巍站起来,似乎无比苍老,但面白无须,仅有半头灰发,和黑发形成鲜明对照。
白袍无字无图,却让人感觉上面有整个世界,他一举一动都带着浓烈道韵,宽脸庞上挤出些许微笑。
“哈!邱环老贼竟然还带着傲骨,倒是让本尊惊讶啊,如此不赞颂迎合一些,有点说不过去,咱本就没和三大道君有啥牵扯,否!”
白袍人对面,传出戏谑之音,那是个黑衣铭刻金纹,方脸上写满赞许的霸者,气势如神教之主,广袖长袍能藏下三千世界。
他动了未动,只喷出一口无上精气,在神书道券上,凝聚出的居然是自己的画像,头顶上悬浮着一团隐约,‘否’字位居其中。
‘啧!臧仓战君也站在了对立方,我有点后悔啊。’
“不说废话,所谓道君照拂与否,还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去拼命,是下方那数百万小辈以性命御敌,我堂堂昊冥仍然有覆灭小半鬼族军团的实力,关键在这里,不要分裂,放弃幻想,全力战斗!”
咚!
一只大脚,重重踏在地面,带着紫色翡翠头箍,却仅有三寸短发的红衣道人,大大咧咧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仍旧否决奉请道君。
站在同立场的十个太乙,见此情形欣慰一笑,作为大罗金仙,果然还是远见卓识之辈多一些,请个道君解决燃眉之急,人家也不是傻子,况且将来如何送佛?
“洪风雨,当年将这个意见提出来的恰恰是你,此刻竟然忽然退缩,原来这是个算计,当真是领教了。”
素幽脸色大变,顿时怒极而笑,用手指着红衣道人严词呵斥,一层层冰霜不断掉落,显然对这一幕十分意外。
“咳!仙子此言差矣,这项谋划的确是出自我口,但并非是不义之举,没有丝毫对昊冥不利,而且我只对贤伉俪私下交流,并未怂恿二位当做决议,让诸位在此必须表态啊!”
“此事无须再提,就此揭过,焦沐道友才是道君之下第一人,威望如山如海,您的意见最为重要。”
左侧主座,季凌抖了抖袖袍,他身后的素幽立即被震退几步,并将幽幽冷意一扫而空,显然对道侣的举动有些不满。
“如此,加上老夫,不敢苟同贤伉俪的意见之人,已经占了多数,咱们再继续思量一二,今天是内部商议,未对外公开,暂时无效。”
主座上的白发老翁,摸了摸胡须微微一笑,他已经看见,神书道券上,反对的一侧,早已悄悄的有了第五名大罗境的名字——温伯。
那位把玩两颗古檀色圆珠的员外郎,笑呵呵的无须言说,在场的所有人,只剩这对大罗道侣未落下名讳,但已经没多少意义。
“然而,关于此事,在赤恒仙域被妖界突袭的时候,我恰好正在霜影仙域,已经秉承了卓德道君,并委婉的征求了他的意见。”
就见季凌轻轻叹了口气,站起来时一脸无奈,瞳孔深处却藏匿着诡笑,所有反对恭请道君庇佑的修士,顿时脸色狂变。
“什么?前辈已经和卓德道君商量好了?”
“怎能如此草率?这将我等置于何地?”
“季凌,你把昊冥仙域,当做是贤伉俪的私有物品里?堂堂大罗,怎能如此不智?”
一张张脸,顿时充满恼恨,瞠目结舌的盯着夫妻二人,简直怒发冲冠,气的神色青红不接。
“哈哈!尔等服不服?还在激情表演,人家早已将套路钉死,你们人数多,能抵消一个道君的意志吗?”
门口,传来陌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