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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会说话的人儿,如何叫人不喜欢。殷渺渺强塞给他:“收着吧,别叫我说第二遍。”

他这才接了,仔仔细细地收进怀里:“主人吩咐的事,我会尽快办好。”

“小心些,莫要惹人疑窦。”

“属下知晓轻重,您放心。”

称心做事的确玲珑妥当,过了两个月,便详细地回禀了她:目前为止,身边带着实习生的有三个人,紫烟、止衡、白逸深。

紫烟带着的是三师兄所在的罗氏族人——这个小姑娘颇有些天分,入门后一直跟着在丹鼎阁的长辈学习,后来殷渺渺一通动作,调查中被长辈连累,丢了职务。

罗三气不过,听闻有实习的名额后就去找了紫烟,要她念在师兄妹的情分上帮衬一把。紫烟推辞不过,只能接受了。有一就有二,金石峰的五师姐也是相同的情况,听说老三塞了人,自己也忙不迭找了个族中的晚辈推了过去,美名曰“带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你不能厚此薄彼啊”。

于是,紫烟身边的两个实习生都是金石峰附属家族的小姑娘,如今跟着她打理积分赛。

称心道:“紫烟前辈行事直爽,她们二人可以时常进入书房。但据弟子们言,她们间素有龃龉,明争暗斗的厉害,曾出过嫁祸栽赃之事,后来便总有旁人在场见证。”

殷渺渺笑了,最了解一个人的莫过于他的敌人,两个姑娘要是竞争关系,绝对会好好盯着对方,若有什么异动,应该很容易被发现才是。

倒也是巧。

而止衡和白逸深做事则谨慎许多,机要文件要么留在凌虚阁内,禁制会阻拦所有非凌虚阁弟子进入,要么锁于书房暗匣内,亦非主人不可打开。

带着的实习生只能应他们之邀入内,绝无可能私自偷窃。

不过他还是打听了一下四个实习生的来历。白逸深和紫烟相仿,受出身印记的影响,带的是磨剑峰的弟子,不过都是凡人出身,修炼刻苦勤奋,做事也妥当扎实,备受执法堂绝大多数人的好评。

而少数女修之所以给差评,是认为其中一个重男轻女,居然说“女修不该握剑”,遂愤愤投诉。白逸深知道后,压着他给女修们道了歉,结果也还算圆满。

最后是止衡身边的两个实习生,属于三无人士,即是“没家族没背景没师承”,做人低调,但人缘颇佳,问过去人人都说是个好脾性的。

“属下认为,若嫌疑人在此六人中,当是他们二人最为可疑。”称心如是分析。

殷渺渺问:“为何?”

称心道:“主人未曾言明机密为谁所窃,然若门中弟子所为,既不得名,也不得利,并无好处,想来该是门外之人。金石峰弟子阖族依附于冲霄宗,背叛的代价乃是全族性命,为了区区白壁山,得不偿失,不若丹鼎阁的丹方有用,磨剑峰自有师承,远胜其他弟子,亦无判门的理由。”

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唯有此二人出于内门,资质不显,多受怠慢,恐生愤恨之心,又无家族所累,无所顾忌,嫌疑最大。”他停顿了下,又道,“不过,他们从未去止衡前辈的屋中拜访过,没有机会进入书房窃取机密。”

“你核实过了?”

称心点头:“是,他们通常是到神器坊与止衡前辈会合,偶尔去云光城。主人或许不清楚,止衡前辈住的地方十分偏远,靠近思过洞,很少邀请人去院中小坐——他似乎并不喜欢有客上门。”

这件事殷渺渺还真的不清楚,止衡各个方面都不出挑,不爱闹腾也不喜浮华,没什么存在感,但仔细想想,一个没师承没特色的家伙进凌虚阁,是有那么点奇怪。

她思忖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还有一件事。”称心的唇角漾出一缕笑纹,“凤霖问我知不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出关。”

殷渺渺不在意地问:“他又缺什么了?”

“缺人啊。”称心抿唇笑起来,真心实意道,“他怕是想主人了。”

“居然打趣起我来了。”殷渺渺浑没放心上,笑笑道,“好了,你回去吧,仔细留心最近上门的人。”

对方既然要栽赃她,说不准什么时候要潜入白露峰,得多留个心眼才好。

称心和凤霖的交情仅限于替他美言一句,看她不在意,便不多说,领了任务回去了。

堪堪回到白露峰,就在回屋的小径上和凤霖碰见了。称心念头一转,笑问:“专程等我呢?”

“路过。”青年的修为长了些许,灿烂的阳光照着华美的罗衣,流光溢彩,更添艳色。

称心过去最艳羡长得好的人,每每见到美人,总是自惭形秽,长恨难与人媲美,如今因才华而受器重,早就淡了争奇斗艳的心思,全无妒意,笑吟吟道:“是吗?那借过。”

他侧过身,施施然要走。

“等等。”凤霖不大自然地叫住他,“她……你去见她了。”

称心温言道:“凤君,主人之事,恕我无可奉告。”停顿少时,笑言,“你若是想她了,不妨去翠石峰瞧瞧。”

他的唇紧紧抿起,俊美的面孔别开:“你想多了。”

“那是我失言了,凤君切莫放心上。”称心袖手,含笑走了。

花影摇曳,香染衣袂。凤霖立在桃花下许久,神色微黯,心道:这是做什么?她不回来岂不是正好,省得作陪讨好,这般作态实在令人作呕,莫要你忘了自己血海深仇吗?

他唾骂着自己,鄙夷着自己,终于警醒了些,立刻转身回去,步子迈得极大,仿佛慢一点就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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