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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谢蕴已经打算遵旨而行?可这太冒险了,如今北境是皇帝的心腹一手掌管,谢蕴去那里,等同于进了狼窝,就算谢蕴再厉害,防范做得再好,也难保万一,这叫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胡闹么?”

见她颇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样子,楚胤不由闷笑了一下,一脸无奈。

傅悦本就着急,见他竟然还笑了,顿时气急,瞪着他没好气道:“你还笑?我在很严肃的同你讲话呢,不许笑!”

“好好好,不笑。”

楚胤忙敛去笑意,正色道:“只是你多虑了,你莫不是忘了?谢世伯和谢蕴可都不是泛泛之辈,不会被人轻易算计了去,既是将计就计,他们自然会有万全之策,何况,若是杀他们那么容易,谢家早就易主了!”

想要动谢家很难,倒不是谢家如何牢不可破,谢家内部并不团结,这么多年内斗从未停止过,外面也有皇帝的打压和以沈家为首的不满谢家的各大家族倾轧排挤,可不管如何,谢家根基从未被伤及,便是因为谢国公太过敏锐谨慎,任何的阴谋诡计在他面前几乎都难以遁形,所以,这些年谢家哪怕退出朝堂也都屹立不倒难以撼动,皇帝扶持太子不过是为了压制荣王,等荣王被除掉,太子必将不保,可有谢家在,就是废太子的一个大阻碍,现在的局势,想要除掉谢家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让谢家易主。

傅悦纠结了一下,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可我还是不放心,要不等他去北境,你也派点人保护他吧!”

楚胤闻言,眉梢一挑,淡笑着问:“臻儿,你真的以为北境现在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傅悦愣了愣,神色微动,似乎明白了几分:“难道你……”

楚胤与她对视一笑,没有多言,只轻声道:“放心吧,谢蕴不会有事!”

傅悦这下便也放心了。

吃完了东西,俩人一道在湖边和街上逛了一下,倒是听了一耳朵的流言蜚语,除了裴家的,便是康王府的。

说是康王将王妃带回去后,请了太医去看,结果诊断出康王妃因为受了刺激神志失常,状似癫狂之相,此事才半天就传开了,如今康王妃已经被禁闭府中养病,赵拓的丧事全有康王和刘侧妃母子一道经手。

虽然这个时候传出这么一则流言有些刻意,让人不由去想其中内幕,可想着裴家也不至于能让康王这般畏惧,且众所周知,裴家和康王府少有往来,并没有结怨,康王妃的指控实在是匪夷所思,便也有些信了,不管如何,裴家总算是从风口浪尖上下来了。

虚惊一场。

逛着逛着,见不少人认出他们,傅悦觉着无趣,且也怕引来什么居心叵测的人,俩人就回府了。

两日后,与北梁的和谈总算彻底敲定下来了,而与北梁联姻的是瑞王世子赵铭达,赵铭达是瑞王爱子,而瑞王颇受皇帝的器重,是手握实权的,不比赵拓那个空有其表的绣花枕头,赵铭达是有几分本事的,据说,这还是北梁使臣和那位娅淳公主自己选的,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太史令根据俩人的庚帖算出俩人甚为匹配,乃天定佳缘,与婚配结果一道传出的,还有择选的婚期,竟然是在半个月后,也就是五月初!

据说,是体贴北梁使臣不能久待,可作为母国也不好缺席大婚,皇帝让太史令就近择选吉日,然后太史令推算多日,好巧不巧的五月初二就是个极好的日子,还有差不多半个月才到,不算很赶,也不算太久,以皇家的财力,筹备一场大婚不是问题,皇帝满意,瑞王府无异议,而北梁也没有意见,此事便敲定下来了。

然而,与东越的结盟一事,却迟迟没有动静,东越使臣依旧在行宫住着没什么动静,和安公主自从寿宴闹了那一出之后,就被禁足在行宫没有动静了,他们没把她送走,也没有让她见任何人,秦国中止和谈晾着他们,他们也不着急,而那位板上钉钉的东越皇妃真定公主也还在宫里做她的公主,看似没什么异样,可总透着些许古怪,两方人似乎都在等,至于是在等对方先低头还是等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几日过去,赵拓丧礼差不多结束了,可太子他们还没查到任何线索,关于裴家的流言却慢慢沉淀消散。

楚王府的暗卫查了这么多天,依旧查不到当日救了裴笙杀了赵拓的人是谁。

四月十五是荣王长女明华郡主的及笄宴,按照皇帝的意思,荣王府办的宴会极其盛大,不像是办及笄礼,原本女子及笄请一些女眷来就可以,但是今日来的不只是女眷,还有不少男宾,连还在暨城的那几国使臣都给面子派了人来,所以荣王府折腾得过于盛大,这么一看,倒像是用办一场特意弄来广纳宾客的宴会,前几日荣王府就广发请柬,因为是皇帝的意思,所以这一日是宾客云集,上到皇室宗亲下到官员家眷,不管是不是荣王党的都来了。

就连太子这个和荣王不和的叔父也都百忙之中带着太子妃过来了。

这么瞧着,这个明华郡主今日这个及笄宴倒也算是风光无限。

只是…… 这种风光,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授礼的地方在荣王府的前厅,如今开礼吉时还没到,不过来观礼的女眷们都聚集在那里了,远远的就听到那边的动静,倒是热闹。

傅悦跟着冯蕴书一道被荣王妃亲自领着去了距离前厅不远的小花厅,里面的正座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瞧着应该有七八十岁了,却精神矍铄的,正和一群皇室命妇女眷们在聊天,聊得还很高兴的样子。

这位老太太便是福安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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