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立刻急眼了:“哥哥……”
裴开见她依旧不肯说,面色沉下,不由分说:“看来你是真的不愿说,那我一会儿直接去一趟云家问清楚。”
说完,不做犹豫的就走。
他就是这样的脾性,有什么事情说一不二,不喜欢废话,也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裴笙笃定,她若是不说,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去一趟云家问的,只得忙叫住了裴开:“哥哥,我说还不行么!”
裴开脚步一顿,转身,好整以暇的看她。
裴笙纠结了一下,道:“我和他闹了些矛盾,我气不过,就跑来找悦姐姐了。”
裴开可不好糊弄:“什么矛盾?”
裴笙一时无言。
裴开有作势要走。
裴笙忙闷声道:“他受伤的事情,并给意外,是他刻意为之。”
裴开愣住,有些意外。
裴笙微微垂眸,别过头去,抿唇闷声道:“他原本武功高强,那些人根本伤不到他,他是为了刺激我对他的感情,故意受伤的,我气不过他这样做,就跑出来了。”
裴开诧然:“可他差点就没命了。”
裴开虽然是第二日才去看云筹的,可是当时就听说了前一日的情况,何况,也亲眼看到了云筹当时垂危的样子,是真的恨危险,若是当真伤成这样还好,可若是故意的……
那这个云筹也太疯狂了,竟然拿自己的命来做赌。
裴笙没好气道:“他若不这样,又怎会激出我对他的情意?”
裴开一时哑然。
确实如此。
他这个妹妹他知道的,当时又转变成那个性子,因为自谦的种种对云筹有隔阂,若不是到了极致,绝对是不愿意对云筹敞开心扉的,也就那日之后,才听母亲说起,裴笙开窍了,自然是因为那一次云筹差点死了激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云筹故意的。
默然半晌,裴开无奈的问:“所以因为这件事,你就气的离开云家来了楚王府?他来寻你你也不愿回去?”
裴笙不答反而问:“哥哥觉得这是小事吗?”
裴开思索一瞬,缓声道:“事大事小端看你,只有一点很明确,他是真的很在意你。”
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赌命,别的不说,起码情是真的。
裴笙笑,神色微苦:“是啊,他很在意我,可他的在意……让我害怕。”
她现在心中的顾虑,便是如此。
她有点怕他。
论心机城府,论手段谋略,云筹绝对是上乘的,可她不懂这些,她怕的便是往后的一生,她可能会活在他无止境的算计之中,纵使有真情,却也免不了彷徨。
她现在,很想克服这份彷徨,却收效甚微,她想要的,从来只是一份坦诚简单的情意,没有杂质,不会欺骗,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开始就掺杂着算计和欺骗的。
裴开点了点头,对妹妹的心思还是懂得的,没有劝她,只问:“那你打算如何?不如你先和我回家,父亲母亲那边我来说,总不能一直在楚王府叨扰。”
裴笙摇了摇头,淡笑道:“算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要静一静,就先在楚王府呆着了,我也和悦姐姐说好了,父亲母亲那边哥哥先帮我瞒着,不用让他们知道,我也待不了多久,可能过两日就回去了。”
裴开想了想,轻声道:“你若是不愿意,可以不回去的,笙儿,哥哥不想你委屈自己,如若你实在无法忍受,我会想办法帮你。”
云筹在意与否,都没有裴笙自己的意愿重要,之前是情势不由人,父亲也坚持,裴笙自己也点头了,他便什么也没做,可如今不同了,想要解除这桩婚事,并非绝无可能。
裴笙摇了摇头,哑然笑道:“哥哥多虑了,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她当时虽然恼怒害怕,可离开的想法却一直没有过,只是这些事情冲击太大,需要缓一缓,并且思虑准备,想都没想就跑出来了,可她毕竟嫁给了云筹,是拜了天地入了族谱的云家儿媳,他们之间的问题虽然不小,可还没到走不下去的地步,总还是要回去的。
或许以她以前的性子,是绝对无法忍受的,可如今,到底不一样了。
裴开挑眉,略有些诧异:“这么说,你是本来就打算回去的?”
裴笙颔首,幽幽笑道:“婚姻之事非同寻常,哪里是说不要就不要的,何况我对他……也并非全无情意,只是当时刚得知此事有些气上心头,也想着走了这一次,算是给他一些警醒,日后他投鼠忌器,说不定再不敢这般乱来了,放心吧,我会回去的。”
对此,裴开倒是深以为然:“这倒也是,给他长点记性,让他记住,说不定日后就不敢乱来了。”
对云筹这个苦肉计的做法,裴开有些不能理解,他和谢荨的婚姻和感情,皆是水到渠成,没有轰轰烈烈,只有细水长流润物无声,他们之间,从一开始的慢慢磨合,随着时间的推移,到现在的默契情深,好似,本就该这样。
可云筹这么做,似乎也能理解,裴笙自从当初性格大变后,就跟个没有感情的人一样,明明对云筹动心了,却还是理智的压抑否认,若没有一点催化,实在是很难打开她的心扉。
可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一回事了,毕竟妹妹的喜恶才是最重要的,经此一事,本就对这个妹夫无甚好感的人,往后看着更加不顺眼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兄妹俩会没耽搁太久,转身回了那边,还没走近呢,就听到小玉儿的哭声,裴开那里还顾得上好妹妹一起走,哧溜一下没影儿了……
裴笙:“……”刚刚还一副有妹万事足的样子,咦惹,都是骗人的!
这架势,活脱脱的就是父亲以前女儿奴的样子,不愧是父子!
小玉儿哭了,被聂允颢弄哭的……
聂允颢本来对这个第一次见到的小女娃十分好奇,就对着她上下其手,一开始小玉儿也没任何不乐意,然而就在聂允颢学着他娘亲以前亲他那样,扑过去亲了一下小玉儿的脸颊时,小玉儿就哭了。
好似一个姑娘家被轻薄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明明才半岁多的孩子而已,简直是人小鬼大。
聂允颢直接懵逼了,他就是喜欢这个肉嘟嘟的小包子,想要亲一口表示一下喜爱之情……
傅悦和谢荨都为此哭笑不得。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谢荨哄都没有,直到裴开一阵风似的跑来接过,抱着哄了几声,那小丫头不哭了,只委屈巴巴的看着聂允颢,好似在无声控诉。
哄得闺女不哭了,裴开才无奈的问:“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玉儿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