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使眼色,叫他暂时避开。
刘诏哼哼两声,有点不满。
顾玖眼睛一瞪,刘诏立马认怂。
避开就避开!
他一走,书房里的气氛,明显轻松下来。
顾玖端着茶杯,“这几天变天,你们父皇身上的陈年旧伤又开始发作,以至于他脾气有些暴躁。”
“儿子明白!”鲁王刘衠说道。
“父皇的身体要紧吗?”汝阳很担心。
顾玖斟酌道:“能控制,但是不能根治。随着年龄增加,陈年旧伤引发的疼痛会越来越严重,脾气也会越来越暴躁。”
“难道就没办法缓解吗?”汝阳再次问道。
“需要到温暖的地方,长期静养!目前的情况,你们父皇没办法长期静养。”
汝阳说道:“父皇太辛苦了,整日为国事操劳。不如将大哥叫回来,让大哥替父皇分忧。”
躲在隔壁偷听的刘诏,一脸欣慰。还是闺女心疼她。
闺女乖巧,又会关心人。他当然要加倍宠爱闺女。
顾玖说道:“老大何时回京再讨论。今儿,我们坦诚布公,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老二,本宫知道你有很多想法,不妨说一说。”
荣王刘衡说道:“儿子扎根海外的想法不会变。之前说想和大哥争一争,也是实话。儿子之所以去海外,一来避开和大哥的竞争,二来是想证明自己不比大哥差!儿子在海外做诸侯王,凡事自己做主,不受朝廷管束,也不用在大哥手底下听差,儿子自在!
儿子不想有一天,面对大哥,自称臣弟。我就是我,他就是他,他始终是大哥,我始终是二弟。我们之间,没有君臣之分。只有地盘区分。”
汝阳调侃他,“二哥的意思是,听调不听宣?”
鲁王刘衠补刀,“二哥分明是不服气大哥,所以不想自称臣弟。我就没这想法,大哥也好,皇兄也罢,不就是一个称呼。”
“称呼的转变,代表着身份上的转变。老三,你别研究术数研究傻了!”荣王刘衡吐槽回去。
鲁王刘衠翻了个白眼,“你分明就是死要面子。你就是不想低大哥一头,你就是不服气。你甚至认为自己比大哥强。”
“做文章,我肯定比不大哥。”刘衡正儿八经地说道:“但是比起开疆拓土,经营一方土地,我自认为不输给他。”
呵呵!
刘衠继续翻白眼。
顾玖哈哈一笑,“老二有信心是好事!你在海外,从一穷二白,到今天的规模,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但是比起大局观,比起对民生的了解,你还是输老大一筹。”
刘衡明显不服。
顾玖拍拍手,吩咐宫人:“将齐王近几年的文章已经调查报告翻出来。另外将齐王的工作日记也找出来。”
“大哥还记工作日记?”汝阳暗暗咋舌,“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竟然还有时间做工作日记,大哥真了不起。”
汝阳满心佩服,刘衡则是一脸好奇。
很快,宫人提着一箩筐的资料走进书房。
顾玖指着箩筐,对老二刘衡说道:“拿回去仔细翻阅,你就会明白,这些年你在海外不曾懈怠,老大同样没有懈怠过。老大不在京城,本宫要亲自替他正名,这些年他有很多建树。
并没有过着你们以为的每日当当差,余下时间就琢磨着怎么上位的日子。老大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老二,本宫希望你能认真看一看这里面的内容,对你会有所启发!”
……
孩子们已经离去!
刘诏从里间钻出来,“你说孩子们能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吗?今日这番谈话,有用吗?”
“肯定有用!”顾玖笃定地说道:“我的孩子我了解!他们是茁壮成长的树木,没有长歪。他们终有一天,都会长成苍天大树。”
刘诏有感而发,“老大也是可怜,人在京城的时候,天天被朝臣们挑刺。人不在京城,依旧被人挑刺。依着朕看,都是闲的,统统拉到城外挖沟渠去。”
“别小看老大,他的承受力没你想的那么弱。他自小就比别人承受了更多的压力和重担,他懂得如何自我调节!”
顾玖对大儿子刘御很有信心。
她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能顶住任何压力,坦然面对任何质疑。
就算老二刘衡想和他竞争,他也不惧。
“你说老二是怎么想的?”刘诏一直琢磨这件事。
顾玖笑了起来,“还能怎么回事,就和小时候两兄弟抢同一块糕点一个道理。两兄弟年岁相差不大,自小一起长大,习惯了抢来抢去,不抢一抢,刷一刷存在感,他心头就不舒坦。”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真的想和老大抢储君的位置?”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和老大争储!他就是习惯使然,想给老大找点麻烦!你瞧着吧,等他看完那一箩筐的文书资料,他自己就没了想法。”
几个孩子的脾气,顾玖一清二楚。
老二就是想刷一波存在感,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