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阿烛’宛若穿越了千年，慢慢的传进了百里纹修的心里，他握着茶杯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喉咙有些发涩了，慢慢说道：“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韩菲的眼神有些飘忽，她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在透着他看着另一个他，道：“因为，你的眼神。”

百里纹修似乎在笑，笑意带着苦涩，道：“韩菲，你还是那么灵敏。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样的语气很轻柔，像是微风拂过一般，令韩菲觉得，他们坐在这里，而时间，却穿梭了千年。

那年，他总喜欢和她在树下喝茶，在所有人之中，似乎只有云烛最是喜静，在被他们吵了耳朵时，韩菲总喜欢偷偷跑到云烛的茶馆里，偷个闲，喝杯茶，有时候不说话，有时候就是一天过去，到最后，总是寒翎无奈的将她带回去，处理那堆积起来的事物。

那个时候的日子，似乎只要想想，便是一阵暖意，这股暖意令他们之间的隔阂无形中化解了不少，韩菲脸上的笑意都真实了不少。

“你的事办好了吗？”

韩菲随口问着。

百里纹修的眼神慢慢看向了外面，嗯了一声。

韩菲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道：“听说……你快要有孩子了。”

百里纹修的手一下子就纂紧了，没有说话。

韩菲似乎察觉到自己提了一个不该提的问题，百里纹修明显不想回答的样子，便退了一步，语气充满了歉意的说道：“你不想提这个？那我们换个话题吧。”

就在韩菲想要说些别的时候，百里纹修开口了。

“已经没了。”

韩菲一怔，猛地抬起头，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百里纹修像是缓和过来一般，神色如常，道：“该来的始终会来，不该来的，也挽留不住。”

如此平淡的一句话像是在说出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根本想不到，这……说的是一个小生命。

韩菲的心脏紧了紧，低声道：“怎么会这样？”

百里纹修笑了一下，道：“无碍，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韩菲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了，也或许，现在的小白不需要安慰，便干巴巴的说出了一句话，“没事，以后……会有的。”

百里纹修笑笑不答话，只有他自己知道，不会再有了。

他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因为……

是他亲手将那一个孩子给杀了。

只是这一点，韩菲永远都不会知道。

“小白，你……”

“好了，不说了，我还有事需要处理。”

说罢，百里纹修站起身来，似是要离开的样子。

韩菲也跟着站起来，明明有很多话没说完，但面对此刻的小白，韩菲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捉摸不定，也不再强求了。

“好吧，那回去吧。”

百里纹修在转身离开之前，低低的说了一句：“韩菲。”

“嗯？”

“大家都回来了吗？”

“啊，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