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无缘的人,不是来的太早就是来的太迟。有缘分的人,一定是来的刚刚好,抓住了爱情,就轰轰烈烈地爱吧。
昆仑狐虽然向来不是一个扭捏的人,她大胆爽快,还有一点点的泼辣,但同时她也是一个十分理性的人。她一直觉得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此百年走来,心无旁骛。在这之前,她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崛起妖族,恢复祖辈们的荣光。
她从没想过,像她这样野心勃勃的人,也会突然某一天为另一个人驻足。
可此刻已经完全不一样。
她看见他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心情愉悦。
她看不见他的时候,时间就会莫名其妙的拉长。
她想事情的时候,会想一想他会怎么想。
她闭上眼的时候,他会在眼前晃动。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在自己百岁生命中浓缩不成一瞬间,可她就是觉得,他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她本来以为,自己还会再矜持一下。
可当看见所有的妖族离开,獳天也转身要走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舍不得了。
她不想辜负时光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人生匆匆,这一别又可能生出多少悬念?既然喜欢,那就享受此时此刻,有多少人是因为一次次的故作矜持铸成人生的错过啊。
于獳天来说,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就在刚才,自己是多想赖皮地说一声,他想去玉珠峰啊。
可他刚刚在众人面前,将自己唾手可得的位置让给了昆仑狐,她不想让昆仑狐觉得,这是一笔交易。他也不想让别人在背后有任何微词,他唯恐这会让昆仑狐承受着压力。
可当昆仑狐拉住他的那一刻,他再也遏制不住自己洪流般的情感了。
他一把将这个妩媚但又无比端庄的姑娘抱在了怀里。
“咳!”白王轻咳一声,拍了黄九龄一巴掌道:“我说,你不觉得咱们俩是放屁脱裤子吗?”
“咋讲?”
“多余呗!还在这大眼瞪小眼看啥?以为他们这时候抱在一起会谈理想谈,谈未来,谈三界的精神文明建设?别碍眼了,咱们先走吧,估计没有一两个时辰,这四只手压根就不会放开彼此。”
黄九龄尴尬一笑,赶紧转身走,嘴上却嘀咕着:“不能吧,这么突然吗……”
“能不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堆放在那一千年的木柴都能自燃。所以,你想想那一千年的老光棍遇到了一个一百岁的小娇娘会咋样?”
白王砸了咂舌道:“我说老狐头,如果我是你,我就别等什么少主了,赶紧先一步回玉珠峰去。”
“干嘛?”
“不是我说,你这觉悟不行啊,这反应能力怎么当管家?回去之后,把组织装起来,张灯结彩,罗列欢迎队伍啊。一来庆祝你家小主一鸣惊人,重登西域妖主的宝座,二来,你家小主找到了如意郎君,有了最大的后盾,这是双喜临门啊。然后就是打扫洞穴,贴红挂囍啊。组织工作完就是宣传工作,你得把这一路血渭之行他们两人的千辛万苦,伉俪情深,朝狐子狐孙们讲述一番,告诉所有人,他们的爱情,不是偶然的,不是一时冲动的,也不是利益相交的,而是经历过血与汗磨砺的,是命运使然,是天作良缘。懂?”
黄九龄嘀咕道:“都说你八千岁了,得有七千年你在东跑西颠的干媒婆吧。”
缘来不用找,水到渠自成。
鸳鸯交颈舞,翡翠簇拥笼。连天白雪的荒原上,青衣和红袍纠葛缠绵,肌肉和玉骨的碰撞,恍若暖化了整个昆仑山。
一昼夜之后,昆仑狐和獳天双双回到了玉珠峰。
在喧天的欢呼中,獳天被赤狐们接纳了;在潮水一般的拜谒中,昆仑狐登上了宝座;在火树银花中,他们拥簇着被送进了涵光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