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滋漾脸上的疑惑散去,讪笑道,“你与吴由和温盛予相识不到三个月,很难想象你会信任他们两人。”
“谁说是他们两人了?”
“是吗?你家人不像是做得了这种事情的人啊。”
“我自然不会告诉你是谁。只是那些东西已经到了它们该去的地方了,林滋漾,我给过你机会,也警告过你。今日放过你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她为你们说情了。”
苏缈没再称呼范慧聪为“奶奶”,只以“她”来代替。
这件事之后,与林家,不会再有牵扯了吧。
林滋漾脸上带着一抹羞愧,他低头不语,苏缈眸光落在他身上,父母子女一场,缘分深厚程度自是不必说,但到底如何利用的这场缘分又该另说。
原来家人之间的伤害,当真能如此惨烈而深刻。
苏缈回家的时候温盛予做好了饭菜坐在沙发上看书呢,见她进来,他立即将书放下,迎了上来,“事情怎么样了?”
接过她手中的包包,温盛予问了一句,苏缈抬头瞧着他的眉眼,点了点头,“没事了。”
“你那些东西都是谁给你拿的,怎么这么悄无声息?”
“费了一番周折,东西是放在保险柜里,需要钥匙和律师陪同才能打开,张义自是不能再相信了,我找的花久和宋词一同去的。”
温盛予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苏缈,如果不是她主动问起专利的事情,他还真以为这东西不在她这里呢。
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深沉。这是他脑海里的第一想法,毕竟天天相处在一起,他和吴由都在尽全力帮忙她这个案子,她却只让花久去做了这件事。
苏缈似乎是看出他的想法,慢悠悠道,“久久看起来是做不了什么大事的性子,但在关键时刻,她谨慎小心,足够普通。你和吴由都太扎眼了。”
这个解释不怎么过关,但温盛予勉强接受。
“好在周目的问题解决了,否则,林滋漾想撤诉都不行。”
提起这件事温盛予就想到几个小时前发生的小插曲,忙补充了一句,“已经立案调查了,他回到了原来的单位,这件事情又到了吴由的手上。”
“这么快?”
苏缈惊讶地问了一句,周目难道都不挣扎一下吗?她还准备了很多实锤用来反击他的狡辩呢。
温盛予脸色冷下来,淡淡道,“算是他有自知之明。”
他让人拖住温觅建在国外的脚步也算是给周目一个台阶下,回头若是温觅建问起来,他还能说是因为他没在,对方来势汹汹,自己就先走了。
苏缈身子僵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也感受到了从他身上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眼底一阵复杂。
好不容易甩掉林家,她还要再陷入到温家吗?
就算她相信温盛予是真的喜欢她,他这般将她与温家分开,也恰好说明了他心底在害怕不是吗?
这个男人都没有自信的事情,她如何会有自信。
“在想什么?”
温盛予见苏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了一句。她回过神来,眸光落在他脸上,带着一抹晦涩,但很快又收了情绪。
“只是觉得结束得太快了。有些没反应过来。”
苏缈讪笑着说了一句,倒在温盛予怀中,脑袋搁在他腿上。如果不是他,她未必能熬过这段时间,毕竟吴由的信任在这件事上给了她很多有用信息。
至于范慧聪到底是死于什么原因,这个问题就留给林滋漾去想吧。
“我倒是觉得够折腾了。拘留室都进过了,难不成还想上了法庭?”
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温盛予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没权没势的人在遇到这种事情时的无奈和被动。他最终还是用到了自己的身份。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如果你不是温觅建的儿子,你以为谁会有空听你讲话?这世上有才华有能力的人多如牛毛,你又算什么?”
这句话在温盛予耳中回荡,是他当初与温觅建争论时对方撂下的话,此时再回想起来,似乎又有几分道理。
屋内的两人都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