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瀛闻言，看着龙影璇，“为父死了，你似乎也不曾哭过。”

龙影璇道：“哭不出来。”

龙瀛很是伤感，“你果然对为父没有感情。”

“我们认识不是很久，总不能无端生出感情来。”龙影璇也笑了。

龙瀛怔怔，若说方才那句话有些戏说，但是龙影璇话中“认识”两个字便真叫他难受起来。

他们是父女，有天性骨血亲情，她十六了，而他们才认识不久。

而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还有不久便要分别了。

从出征到身死，他是无怨无悔的。

他自知对不住子叙，也对不住女儿，只求尽快还了这份罪，让自己心安，哪怕死了，他也不在乎。

可原来一直萦绕在他心底的，不仅仅是愧疚，还有亲情。

他还了这份罪，却要永远失去了女儿。

也到了这一刻，他才又想起子叙来，他们曾有过那么开心的时候，可最后他都做了什么？

曾经的美好，如今已经烟消云散。

可笑的是当初他以为只要他愿意，他还能重拾起，他是皇帝，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可即便是皇帝，原来也抵不过岁月世情变迁。

翌日，安葬道长的时候，九饼买了酒，他便坐在坟前，与道长的坟对饮起来。

龙影璇叫他走，他便看着龙影璇，道：“你们去吧，把那雏魔给杀了，别叫他继续害人，我留在此处，与道长喝一杯。”

龙影璇以为他怕见魔，便道：“那好吧，你喝完了就回义庄等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

龙瀛点头，看着他们转身而去，忽然出声道：“女儿，小心点。”

龙影璇没听过他这般温柔的语气，兀自一怔，回过头却见他已经转身对着道长的木制墓碑，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