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繁心想“小丫头懂什么!”
他什么身份,怎会跟一个小丫头解释,况且这小丫头还是李菡瑶那边的人。
他冲着帐篷内躬身,有意提高声音——希望帐内的王壑和张谨言都能听见——道:“李姑娘自封月皇,化身六处,集结无数兵马,不知有什么阴谋。日前,徽州青华府就有一个自称月皇的,正领着十万人赶来六安府,意欲对我军不利。倘若对方攻击我军,我们岂能不还手?”
帐内寂静无声。
帐外,绿儿道:“公子说了,倘若对方先开战,不必手软,只管放手还击,但不得故意挑衅。”
简繁:“……”
王衷:“……”
听着似乎不难,然执行起来却太被动了。
两人都没了主意,盯着帐篷门帘,还不死心,还不肯走,希望王壑再给些明示,不然他们很难做。
张谨言走出来,板着脸道:“表哥说了,为万千生灵计,绝不可轻易开战。你们也不必担心李姑娘。这当口,谁先开战谁便输了大义,李姑娘不会这么蠢。”
简繁:“……”
所以他蠢?
王壑虽未见他们,但张谨言亲自发话,这分量自然不是绿儿传话能比,他不敢再坚持了。
“微臣遵命。”
“去吧,将消息传给朝廷。”
“是。”
简繁感到踏实了些。
于是两人转身去了。
绿儿挺直的身子一松,瞄了张谨言一眼,小声道:“世子,那……没什么事,婢子进去了。”
张谨言看着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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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照县衙地牢,说是地牢,不过地势低些,而非真正在地底建的牢房,但也潮湿阴冷。关在这里面的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犯,然经过火凰滢重审旧案后,放出去不少,因为大多是被官府冤枉的,如今只剩下几个。
这天,一行人走下地牢,当中一位公子身穿宝蓝色锦袍,温文儒雅,在阴冷潮湿的地牢内格外显威严。
随着一阵哗啦铁链响,一位头发蓬松如茅草、看不清长相和年纪的脏污男人被拉出。
牢头道:“老魁,见天了。”
老魁茫然转动茅草头。
牢头道:“还不谢大人。”
老魁看向梅子涵。
梅子涵神情严肃。
老魁身子一颤,跪下道:“谢大人。大人替小人伸冤,让小人活着出去,大人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
梅子涵道:“起来。出去后切记安分守己,若是心怀怨愤,胡乱伤人,我定不饶你。”
老魁道:“小人不敢。”
于是被人带出去了。
梅子涵却滞后一步,吩咐牢头:“把这地牢填了。若不是死刑犯,关在这里也太阴损了。”
牢头道:“是,大人。”
当即招呼民工进来干活,土石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一顿倾倒,不到半天工夫,地牢就堵实了。
在关押老魁的牢房背后,另有一方小天地:两间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左边是卧房,右边是起居室。卧房内只有简单的木床和桌椅,床头歪着一身穿红衣的美人,听见隔壁动静,轻声道:“锦儿,那边怎么了?”
一个小丫鬟便走到墙边,将耳朵贴着墙倾听。听了一会,神色焦急,转身冲着美人“啊、啊”叫,却说不出话,两手比划了半天,急得跳脚。
红衣美人蹙眉问:“堵上了?”
锦儿“啊啊”点头。
红衣美人努力撑起身子,坐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