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修道:“十四。”
周昌满眼赞叹道:“才十四就有如此文韬武略,放眼天下也数不出第二个。当然,这也是贤弟教的好。”
黄修忍不住嘴角上扬。
心里喜滋滋的是怎么回事?
他好多年没这么自豪了。
就听周昌又说道:“最难得的是她性子好,纯真却不刁蛮,锐气却不鲁莽,谋定而后动,果决而干脆,又孝顺……嗳,说到这个,愚兄真有些嫉妒你:多少年不收徒,一收就收个绝世天才,还是个女子。难怪你对李菡瑶不屑一顾——”黄修笑容一僵,忙低头喝茶掩饰心慌。
周昌越夸,他心里越苦。
这绝世天才就是李菡瑶啊!
唉,他黄修何其不幸——
先出了个逃妻;
又收了个孽徒!
他这一生栽在两个女人手上了。
“贤弟?贤弟?”
周昌伸手戳了戳黄修胳膊。
黄修茫然抬头,满脸凄苦。
“贤弟怎么了?”
“哦,无事。周兄刚说什么?”
“咱们结门亲如何?”
“结什么亲?”
“愚兄有一侄儿,年方二十一,品貌才学都与你那女弟子颇为相配,若贤弟不嫌弃,愚兄便做个冰媒,替他二人玉成此事,岂不是一段佳话?”
“这个……”
黄修露出为难神情。
周昌忙问:“可是她已经定亲了?”
黄修摇头道:“那倒没有。”
周昌道:“那贤弟顾忌什么?”
黄修心想:“你想替侄儿娶李菡瑶,就怕陪了侄儿又折兵,人家要说你周昌跟方无莫一样,让侄儿入赘月皇,与李家联手图谋天下。再说,那丫头也未必会答应,她刚刚还跟老夫说呢,若老夫看中了哪个少年,要先知会她一声,不然定了亲她也不认。她不认的话,老夫——”
黄修脑中灵光一闪。
他准确地抓住了。
“好!”
“贤弟答应了?”
黄修笑道:“周家乃累世书香门第、诗礼豪族,你既保媒,想必不会错。刚才之所以犹豫,只因子玉上有父母,我不欲越俎代庖;然弟仔细一想,她父亲乃行商之人,恐目光短浅,将她许给商贾富户,如此岂不误了子玉终身?因此,我决意替她出头,定下这门亲事。”
周昌喜不自胜,没想到这么轻易达成目的,多亏了黄修配合。他看着黄修心想:“但愿他得知真相后,别怪我祸害他弟子。——应该不会。他心向着朝廷的。”
黄修也看着周昌心想:“等你得知真相,别怨怪我拖你下水。咱们两个人面对那丫头总比我一个人要有胜算。若能说服李菡瑶放弃争霸天下去嫁人,那这个弟子就不必逐了;若她不答应,再逐出师门不迟!”
黄修找到了很“大义”的理由,拖延逐出孽徒。这件事够他跟李菡瑶周旋一阵子了,虽然他根本没胜算,总好过不作为。因此,他顺水推舟答应周昌。
多年至交,该同甘共苦。
两人都藏着心思,面上做出欢喜模样,商议亲事细节:何时提亲,何时下聘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