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奇怪道:“姑娘不想看了?”
王壑道:“不看了,他们要散了。”
燕飞更奇怪,忙问:“姑娘怎知道的?”
王壑这才收回目光,很好脾气地耐心地对他解释道:“月皇抛出招赘的旨意,谢相不可能答应,眼下双方在里面僵持,一时也难分结果,以她的性子,定不会让矛盾激化,她定会借着用午膳的名义宣布散场,让双方都冷静下来,下午再行商议。这一散场,大家都要去吃饭,附近的酒楼饭馆只怕就要满了。咱们得先一步去占个雅间。”
燕飞心想:“你倒是了解月皇。人家要招赘你,你不但不羞恼,瞧这模样还挺得意。都说读书人要脸面,你就是个不正常的。”本来他心底冒出“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却因对王壑太过敬畏,被他下意识地摁回去了,换成了“不正常的”。心里万般腹诽,嘴上也不敢说出来,怕王壑再想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惩罚他,恭顺道:“是,姑娘。”
两人便出了廊亭。
恰在这时,论讲堂内传出李菡瑶的声音,虽有些远,却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地传出来。
王壑忙停下脚步。
大堂上,李菡瑶在飙风海啸冲向最高点时,扬手压制喧嚣,阻止了飙风和海啸的肆虐。
她先问:“朕为何不能娶昊帝?”
无数士子都想张口。
她及时又抬手下压,笑灿灿道:“朕知诸位不服。自古以来,赘婿都地位低下,男子以入赘为耻,凡有些才德的男子,都不愿入赘。然‘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朕既然要变革,又怎会轻视赘婿呢?朕的夫婿,朕当敬他、爱他,与他夫妻同心,携手共进,共创家业。若是没志气的男人想要入赘李家,朕还瞧不上呢,必要是这天下一等一的男儿,德才兼备,朕方能接受。”
周黑子道:“然世俗规矩,岂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李菡瑶道:“朝夕不能改变,年深日久总能改变。”
周黑子道:“不可呀,这必将引发动荡。”
李菡瑶道:“动荡便动荡!夫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论智德者不合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是以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
王壑听到那句“朕的夫婿,朕当敬他、爱他,与他夫妻同心,携手共进,共创家业”时,不自觉微笑。
燕飞见他笑得春心荡漾,很是碍眼,总觉得与他素日英明神武的形象不搭,有损他威严,便嘀咕道:“说的再好听,也是赘婿,上不得台面!”
王壑耳尖,听见了,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
燕飞心虚,忙咧嘴讨好地笑。
王壑柔声问:“听懂吗?”
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