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成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三大王,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我是当真没有想过,要杀掉韩山的。我当时瞧到韩山的尸体,十分的害怕,张坤就把韩山的尸体,扔到他家中的一口枯井里了。”
“他说大名府路途不近,咱们只要一口咬定,说韩山已经回乡去了。他家中只有老弱妇孺,没有人会来寻他,就算来寻,若是寻不到,便会以为他在途中被山匪杀掉了。”
“我当时十分的慌乱,就全听了他的。岂料他在这之后,一直都寻我索要财物。我一直隐忍,我见三大王来查这事儿了,便慌了神,去寻张坤讨主意。可是他竟然变本加厉的找我要钱。”
“我不给,他就威胁说要告发我!对了,我同张夫人并无私情,不过是他将当年对韩山做的局,照着对我又做了一遍!我一时气愤,就随手拿起了一根绳子,将张坤勒死了。”
“我勒死他之后,吓得不行。想起韩山死的时候的样子,便将张坤挂在了梁上。张夫人年纪轻,经常嫌弃张坤太老,见到他死了,高兴还来不及,肯定不会细想追查的……可惜……”
可惜出了三大王这么一根搅屎棍。
姜砚之看了路丙一眼,路丙心领神会,让人去张家的枯井里,寻韩山的尸体去了。
闵惟秀听着,总觉得有哪里十分的违和,想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那你为什么要改名叫韩山呢?反正也是让小吏誊抄的时候,调换试卷,叫什么不是叫。”
韩成苦笑着摇了摇头,“韩山在大名府颇有名气,乃是勤学之人,而韩成就是一个花天酒地的草包。我想娶名门贵女,人家总是要寻大名府的人,打听下我。若是问韩成,十个有九个是批评的,若是问韩山,那自然是夸赞了。”
姜砚之闻言笑了出声,“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伪善呢?”
“你敢说,你之所以改名叫韩山,不是做了两手准备?誊抄的小吏,哪里是那么好收买的。若是本王没有猜错,一开始你们是打算,杀掉韩山,然后让你冒名顶替他的身份,所以你才改名了吧。”
“只是后来,你们因缘际会,有了别的门路。直到科考前三日,那个小吏都没有确定下来。所以张坤才大发慈悲的把韩山,从偏远的客栈接到了家中。就想着考完了,方便将他弄死呢……”
“夺走了别人的人生,还口口声声说着,给了他钱财,让他来年再考,便是两清了。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韩山性子迂腐,怎么可能要你的钱财?他背负着家中厚望,已经失败过一次,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怎么知道他来年还能考上。”
“即便是他考上了,那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清。将这个臭不要脸的给我抓到开封府去,本大王要为韩山讨一个公道。科举舞弊,杀人灭口……你的胆子可真是肥啊!”
说话间,李祭酒被未来太子妃扶着,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了姜砚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三大王,科举舞弊这种事,一点宣扬出来,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啊!我这侄女婿,犯了杀人之罪,已经要以命抵命,你何必再提其他呢!”
姜砚之惊讶的看着李祭酒,“没有做错事的人,自然不会人头落地,做错了事的人,人头落地不是应该的么?在我看来,科举舞弊,随意窃取他人的人生,等同于杀人。”
“你作为国子监祭酒,不应该更加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么?要帮理不帮亲啊,李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