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回想了一下吕相公道貌岸然的模样,只能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若是闵惟学同吕静姝没有定亲,她阿爹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还不乐得立马到处说去。
“正是如此。韩衙内饮了酒,十分的激动,我们樊楼的雅室,尤其是西楼的,基本上能够隔音,但是那日韩衙内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还打碎了里头的盘子碗啥的,吕夫人十分的生气,她身边的婆子,还出来训斥了韩衙内一番。”
“韩衙内大为恼火,说什么,你看,一个刁奴也瞧不起我,想动手来着,小的瞧着不好,给拦下了,又给送了好些酒菜,才安抚下来。小的不敢走远,怕他撒酒疯,就在附近站在,听到韩衙内在里头哭呐。”
“没过多久,廖衙内便扶着他出来了。”
姜砚之立马问道:“大概是什么时辰,你还记得么?”
小厮点了点头,“大约是酉初时分,那是夏日,要到戌时太阳天才全黑下来。因为我们楼中,客人最多的时候,便是从戌时开始的,酉时便要开始做准备,我一送走韩衙内,楼中的报时的小钟就敲响了,所以不会错的。”
姜砚之眉头紧皱,他现在明白,为什么之前的推官,都觉得韩昀是在说谎话了。
因为他说自己一去到刘家,发现他们死了,就立马冲了出来,可那会儿是戌初。
廖远山的证词同小厮的一样,都说他是酉初就从酒楼出来了,然后两个人分道扬镳,韩昀说自己要去刘家。
这中间相差了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韩昀去哪里了?他自己喝断片了,根本不记得。
他当日没有坐马车,乃是骑马出行的,马也不能够证明他去哪里了不是?
是以,推官就认为,要不就是韩昀在撒谎,要不就是他喝多了杀了人,自己个却不记得了,不然的话,实在是没有办法解释他这一个时辰的行踪。
一个时辰,足够他杀人全家的了。
姜砚之见问不出什么来了,摆了摆手,“照闵五爱吃的上吧。”
小厮点了点头,临到门口,突然又回转了头,他搓了搓手,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
那小厮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第一次官差来问的时候,我也说过,不过他们说没有啥用。就是我送韩衙内出门的时候,他刚开始一直不说话,可走到前面的长廊的时候,突然伸手指了指,说玲娘喜欢那个。”
“他的手就那么抬了一下,我也没有看清楚他到底指的是什么。第一次的时候,他们说没有用,后来我就没有说过了。”
姜砚之眼睛一亮,“这个很有作用!”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个银锭子,“赏你的,快上酒菜来,我都快要饿死了。”
小厮笑得合不拢嘴,高声唱道:“好勒!”
闵惟秀无语的看着正拿豌豆吃的姜砚之,“你觉得韩昀消失的那一个时辰,可能是去给刘玲买赔罪的礼物去了?可是他被抓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什么送女子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哪里买的。”
姜砚之递了一颗剥好壳的豌豆给闵惟秀,笑道:“有线索就是好事。你看咱们才查了多久,一下子就有三条新线索了。第一,小娘子为什么躲在墙角;第二,吕夫人在屋子里听到了什么;第三,韩昀消失的一个小时,是不是去买赔礼去了,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