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槿最近很忧郁。
他乃是大辽出了名的北院大王,年少志气,神功盖世,好不风光。
可以说,他人生最大的污点,约莫就是十四岁那年,脸上生了一颗红疮,羞得他百日没有出门。
他能够当上大王,除了有个死得早的当大王的好爹,还有自己个的真本事,那战场上的功勋,可是他一锏一锏的打出来的。
同大陈那些靠爹的软脚虾,是截然不同的,他一直以为如此。
可是到了今日,他觉得自己开始不那么自信了。
他想着,动了动自己臀部。
他娘的,这姓闵的母老虎,挥出的箭,咋跟长了眼睛一样呢?
射哪里不好,偏偏射到了屁股上,实在是让他羞愧难当。
这同他设想的实在是太不相同的,他原本设下的局,乃是他大发雄威,将那闵五娘子镇于双锏一下,然后邪魅一笑,说道:“闵五妹妹,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怎么着也不能够抓你不是。”
在有极大优势的情形下,然后白白的将一州之地拱手相让。
啧啧,那武国公一家子人还有好下场?
说闵五没有通敌,谁信啊!
可万万没有想到,他算中了结尾,没有算中开头,被彻底压制住了的不是闵惟秀,而是他!
这几日,箭已经拔出来了,伤口也在愈合,可真是他娘的痒啊!
他是带兵的大王,怎么能够在一屋子人禀事的时候,挠屁股呢?
他想着,心中将闵惟秀骂了一千遍,骂完觉得更痒了。
“启禀大王,我们到石蝎谷的时候,中了大陈军队的埋伏,他们太狡猾了,在谷口蹲了一千弓箭手,我军怕伤亡太大,并未追击,如今他们已经领着云州,朔州和应州三州的百姓,退到了代州。”
耶律槿哼了一声,并不以为意,若他是武国公同成将军,也会毫不犹豫的撤退。他们有大陈太子在手,不费一兵一卒再收回三州,燕云十六州妥妥的掌握在大辽手中,有什么好忧虑的。
只有要大陈太子在,他们就是稳赢的,毕竟大陈人是最好脸面的,这次不让他们割肉,他就不姓耶律。
那禀事的副将说完了正事,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有说出旁的事情来。
耶律槿有些不耐烦了,“什么事?但说无妨。”
副将咳了咳,“大王,如今城中有关于您的一些流言……”
耶律槿一愣,挺了挺胸膛,不是他自吹,他在辽人心中的形象还挺光辉伟大的,这八成是又有谁在吹他的丰功伟绩了吧?
“他们都说,您带着手下,去把去把……”
“把什么?”
副将咳了咳,有些委屈的说道,“把大陈的监军王珅给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