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一个角落的贺提刑此刻已经是额角冒汗了。
“三大王,下官学艺不精,不如大王一般慧眼如炬……虽说按照流程,卷宗中应该有这图纸相伴,但是有不少仵作,都不擅书画,是以在地方上的卷宗,十之八九,没有也能够入库。当时下官并没有瞧见,是以……”
姜砚之脸色一变,“到这个时候,你还说谎话,别的地方的仵作会不会画,我不知道,但是你那儿的仵作,是绝对会的。因为我手中的这一副,便是他画了叫人快马加鞭的送过来的。”
“他同我手下的张仵作,乃是同门,祖师爷留下来的习惯,每次尸检,都习惯作图两份,一份上交,一副留存。”
姜砚之说着,心中鄙视了那张仵作一家子恐怖又伟大的志向……
别人收藏珠宝,收藏古董字画,他们竟然收藏死人画像……每到过年的时候,一大家子人聚集在一起。
见面就伸出爪子,比划着数字,见面打招呼,说的那都是,“你今年手里死了几个?”
那死得少的,死得不够离奇的,都不好意思回家过年!
什么德性这都是!
贺提刑腿一软,往地上一跪,“三大王,下官有罪。下官同宋转运使乃是连襟,那一日我家夫人同小宋夫人约好了要一道儿饮茶。我今年已过不惑,前头夫人生孩子时,一尸两命没有挺过去。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子嗣了,没有想到,到了四十,竟然还能够有个后代……”
“夫人年纪小,我不放心,便送她前去……这才恰好撞上了的!真的是巧合……下官虽然愚笨,但是绝对做不了那等害人性命之事!小宋夫人死了之后,我夫人在家中闹腾,非要我惩治周现光……”
“当时的确是人证物证俱全,周现光又撒谎说些文章蛐蛐之事,怎能不叫人生疑?而且……而且并没有其他的嫌疑人存在。至于那图纸,我是真的没有瞧见啊……”
姜砚之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作为一个提刑官,见了那么多杀人不认罪的人,你竟然还这么不会撒谎……也不知道你是如何混到这个位置的。真是给我们这些做刑狱的人丢脸……”
朝廷之中,推荫之人不少。是以有不少没有啥本事的人,倒是莫名其妙的身居高位。
这贺提刑是什么背景,姜砚之没有兴趣了解,反正背景再大,还能够有他大么?
闵惟秀无语了,喂喂喂!
你这是什么想法!难不成你们做刑狱的,就应该个个是撒谎杀人高手么?
但是她转念一想,要是姜砚之想要杀一个人,那他岂不是能够避开所有仵作的检验……
她这么一想,脖子有些发凉,看着姜砚之的眼神都不对了!
还好本将军武艺高强,不然哪一日色衰而爱驰,岂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样的话,至少还能够同归于尽!
这样一想,嫁给三大王,分明就是高危行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