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笑了笑,若换了那想要草草结案,贪个破案之功的人,今儿个特定就将张中拿了。
毕竟,他是最合适的杀人凶手。
但是,不是,张中不是杀人凶手。他姜砚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张中,你是通过推荫做的官吧?”
张中饱含着热泪点了点头,“三大王,这你都能瞧出来?”
谁说三大王是黑无常,他分明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能识人……天桥底下的铁嘴神算子啊!
姜砚之得意洋洋的抬起了头,“一开始,本大王以为你是故作淡定,但是我后来发现,你不是喜欢装,你是看不清楚。你见了本大王,不行礼,待我出声,往前了好几步,才看清楚了是本大王。”
“你见了曹氏的尸体,也不是不慌,而是你的眼睛看不清楚,所以一进来,并没有发现那角落有尸体。”
张中拼命的点头,犹如小鸡啄米。
“大王慧眼如炬。小的年幼之时,家中并不宽裕。父亲事务繁忙,母亲又去世得早,府中没有什么人理事,乱糟糟的。我寒窗苦读二十年,因为资质驽钝,经常挑灯夜战。说来惭愧,书读得不好,眼睛却瞧不清楚了。”
“说起来,败也这双眼,成也这双眼。我这眼只能够瞧见近在咫尺之物,远远走来的人,瞧着就跟一个模糊的面团儿似的,分不清楚是谁。隔得老远的,别人同我打招呼,我也瞧不见,久而久之,便把人都给得罪光了。”
“等到想要下场一试的时候,父亲带着我同内子一道儿去拜访名师,岂料那日名师的闺女穿了同内子一样的衣裙……”张中回想着遥远的往事,还是有些想哭……
他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已经对他万分的同情了,不用说了,还考个鬼啊考,不把你打得卧床三年,那都不叫好爹!
“经过这事儿之后,我便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再考了。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时来运转了。一日官家围场狩猎,阿爹带我同去,一头熊瞎子迎面扑来,那些瞧见的都跑光了,只有我……呵呵,官家夸我临危不惧,看着我阿爹的面子,给我封了个官做。”
姜砚之抽了抽嘴角,这张中的一生,也算是荡气回肠了……
“可是,张中眼睛不好,也不能够证明他不是凶手啊!他完全可以杀死曹氏,只不过动作缓慢一些。”闵惟秀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姜砚之点了点头,“张仵作说说验尸的情况吧。”
一直在一旁忙碌的张仵作站起了身,不慌不忙的擦了擦手,说道,“大王,还是你来说吧,小的还得画现场图呢。”
身为一个好下属,要时刻记得,脏活累活自己干,出风头的事情,留给上官干!
尤其是上官的心上人在的时候,更是要表现得愚蠢,衬托出上官的智慧。
唉,人活的时间长了,见的死人多了,便是一块顽石,也变得通透如如玉了。
张仵作为自己感动了一下,要不然,他怎么能够从三大王手中,给自己个闺女们每人抠来一个金项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