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或许要说,全国上下,会写字的人那么多,岂不是犹如大海捞针?会写字的人多,但是有本事改契约,又入得了曹氏眼睛的人,可就寥寥数人了。”
曹氏眼光多高啊!
她抛出十万贯嫁妆,又同张相公闹得满城风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抬高自己的身价。
张相公都成了她的跳板,可见她要嫁的人,比张相公更加的位高权重。
至于长得帅什么的?那是惟秀这种富家千金才会考虑的。
要不然宰相的女儿,富贵人家的姑娘,常常落入小白脸的魔爪呢?毕竟权势金钱娘家都有,她们不觉得珍贵,对于那些穷得只剩下脸的人,她们自然是欢欣雀跃的觉得,他就是一堆金钱里唯一的一张草纸,多么的与众不同!
姜砚之想着,昂了昂头,像他这样有颜值,有权势,有金钱的人,已经世间罕有了!
“而且,你们想过没有……曹氏写了信之后,她打算让谁去送呢?她一个妇人,平日里出门,便是同人私下见面,也不可能没有心腹打掩护……只不过,她的心腹若是昨夜里蹲在门口等着拿信,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凶多吉少了……”
关键就是看着人机灵不机灵了,姜砚之说着,就瞧见路丙领着一个婆子走了下来。
“大王料事如神,小的在附近搜寻,发现这婆子鬼鬼祟祟的,便将她抓来了,果然就是那曹氏身边的管事嬷嬷。”
姜砚之乐了,看来他的运气不错。
那婆子一瞧牢中惨状,顿时扶着墙吐了起来,一边吐一边哭道,“老奴就知道,老奴就知道,我们家娘子肯定是出事了!”
尸检已经检查完了,再继续待着这地牢里也没有什么用处,一行人快速的移步到了公堂。
那婆子吐无可吐,红着眼睛说道,“老奴说是娘子身边的嬷嬷,实际上乃是她的姨母。我家娘子,不过是小官庶女,她亲娘以前是大官人的通房丫头,这内宅之事,老奴不说,诸位贵人也清楚。”
“我家娘子自幼吃了不少苦,因此对那钱财地位,看得特别重。后来也是她有大造化,夫君成了相公,手头又阔绰起来。可谁曾想,老相公不多时便没了。”
“老相公一走,那元家的几房人,那就都跟乌鸡眼子似的,想要从娘子身上啄下一块肉来。那元府之中是狼窝,娘子的母家却是虎穴,她那些兄长们,都眼巴巴的等她归家了,好分她的家产呢!”
“娘子舍不得那些产业,决心再嫁。那什么十万贯,也是娘子自己个放出风声去的,其实并没有那么多,满打满算,统共也就五万贯而已。可来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牛鬼蛇神!”
“这也就罢了,连那远在长安的张相公,都要往里头插一杠子。张相公连我家娘子的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就这么贸贸然的说亲,说白了也是冲着钱财来的。”
“娘子起初有些意动,但是后来派了小厮,跟踪着他儿子张中,这才发现,那张家空有一个高官的名头,内里穷得要命。朝食连肉馒头都不吃,光吃馍馍;身上绫罗绸缎,都是皱巴巴的,可见没有几件衣服可以换……”
站在一旁的张中老脸一红,眯着眼睛低下头去,“我的衣衫皱了吗?哪里皱了……”
婆子不理会他,接着说道,“娘子不愿意拿嫁妆去张家填坑,元家两个儿子来势汹汹,娘子想借张相公的势……”
“直到后来,娘子在庵堂里遇见了……遇见了西门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