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粗鄙!无知!”
李不白惊慌失措的抱住了胸口,“我可是状元,状元你懂吗?唉,像你这样靠祖荫的,是不懂我们状元的文雅的。”
那人哪里刚得过李不白,气冲冲的就走掉了。
“李不白,你还嫌得罪人得罪得少啊,管管你那张嘴吧!”旁边的人无语的说道。
李不白哼了哼小曲儿,“自己个吃饭嚼了半条虫子,还怪提醒他的人,这种傻叉,与他站在同一个大殿上,都有损我财运!”
周围的人可算是看明白,无语的揉了揉额角,莫非站队三大王,要求是嘴巴厉害?
不然的话,你瞅瞅他自己个,一张嘴连鬼都能骗!
再瞅瞅他的头号狗腿子苏中丞……得,御史台就没有一个不能说的!
再看新晋狗腿子李不白,能把人给气哭了。
被李不白这么一打岔,姜砚之已经走得没有影子了!
“路丙,快快快,我要出恭!”姜砚之一溜烟的小跑儿,唉,这早朝简直不是人干事,奏了两个案子,跟过了两天似的,实在是憋得慌!
站在巷子角的吕相公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大王,你能够再多帅一刻钟吗?
幸亏你跑得快,这要是被后头的那些人听见了,一定会说,哦,还是那个三大王!
他想着,偷偷的看向了官家。
官家的嘴角微微的翘起,将双手背在身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走罢。”
吕相公转过身来,跟在了官家身后,走了几步,一回头,姜砚之整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官家余光瞟见他的动作,“你家的闺女,是嫁到了武国公府了吧,你同砚之,也算沾了亲。”
吕相公笑了笑,“官家戳到老臣痛处了,我那闺女,养得好好的,还指望着官家给指上一门好前程。偏生寿王妃救了我老母亲,她开口提亲……老臣虽然不愿意,但是面子抹不开啊,就这样眼睁睁的瞧着……唉……”
官家笑了笑,“闵惟学是个忠厚老实的,还亏了你闺女不成?不知不觉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啊!你跟我一样,这辈子啊,都是吃了面子的亏了。”
不等吕相公接话,官家又接着说道,“人啊,未必看不见,未必看不清,不过是不想见,不想看清罢了。”
“人就好像是提线的木偶,每活一段时日,身上便多了一条线,你拉我扯,剪不断理还乱。你还记得,以前开封府的人,都是如何夸我的么?”
吕相公面色有些怀念,“那时候人都夸官家,擅识人,吏治清明,胸怀天下。”
官家叹了口气,“这才多少年啊……我便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壮士割腕的勇气了。那一日,我就是站在这里,做出了我一生之中,最重大的决定。那时候,也是你站在我的身侧。”
“我以为,前面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却没有想到,是一个圆,兜兜转转的,怕是又要回到最初的起点了。”
吕相公紧了紧手,笑道,“人活着若是能够回到起点就好了,那老臣想回到十八岁那年,娶个好看些的娘子。”
官家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也是,人是不能倒着活的。你啊你……这话真应该让你夫人来听上一听。”
吕相公讨饶的拱了拱手,“官家饶命。臣也就这么一想,不过这夫人嘛,是美是丑,姓张姓王都不打紧,既然嫁了我,生的孩子那就都是姓吕的,我吕家后继有人,我也算是对的起祖宗了。”
他说着,又轻声的说道,“官家,天下已经是姓姜的了。”
不能也不会回到最初的起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