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只黄莺在枝头,昂首唱歌。
骄傲明媚。
不是因为歌声动人,而是她爱唱歌这件事本身,所以黄莺是骄傲明媚的。
俞暖暖的声音如此的充沛有力量,也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没做错。
然而,教室却陷入了异样的安静之中。
甚至慕容森看着依然站立的俞暖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位住在他心上的小姑娘是在闹哪一出?
将近半分钟的鸦雀无声后——
“起立。”
李跃再次喊道,同时站起,“老师好!”
宋曲站了起来,“老师好!”
安容想了想,忍着内心的忐忑,也站了起来,“老师好。”
这时,其他同学面面相觑,都站了起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老师好。”
当然,他们脸上的困惑,面对着他们的慕容森也看得分明。
这些人只是随大流而已。
慕容森心说,“只有再次喊‘起立’的那名班长可能明白俞暖暖的突然性抽风……”
“同学们好,请坐!”
俞暖暖恭敬地点头,“谢谢老师。”
不知是不是因为俞暖暖的这一出别人眼中的“戏”的关系,两节英语课都在奇怪的安静气氛中度过。
下课后,同学们两两三三地起身。
俞暖暖也起身。
她看着拿起书本,准备走人的慕容森,笑道:“老师,辛苦你了。”
慕容森的眼神闪了下,露出浅浅的笑容,“不客气。”
因为胆怯、羞涩、无地自容而坐在最后面的安容,注视着这一幕的发生,她那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线条冷硬如石头,微眯的眼睛也冷漠如四九的寒冬。
至于安容为何胆怯、羞涩、无地自容?
因为那天的慕容森清醒之后,看着安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冷酷地指着门口,只从牙齿缝缝里挤出一个字。
那个字就是——“滚。”
安容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离开慕容森的办公室了。
对于痛苦,人都有选择性失忆的本能的。
而因着对慕容森的迷恋和渴望,安容却沉浸于回味那场像蜂蜜一样甜美的春事,任自己沦陷,沦陷,沦陷……
整个寒假她几乎都在床上度过。
所以,她对慕容森有多贪恋,可想而知,此刻,她对和慕容森说话的俞暖暖,就有多厌恶。
昔日的友情,早已是一张被岁月吹脆的泛黄纸张,一碰一捻,成了纸灰,散入风中,谁能找回来呢?
而俞暖暖上课前的“大出风头”,更是让安容对她生出了深深的恨意。
安容抱着书本,面无表情地经过俞暖暖身旁,走到门口时,她回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俞暖暖。
俞暖暖知道安容这是用眼神提醒她,那次在日料餐厅里,她的爱情宣言,她对自己的警告。
俞暖暖只是转过脸,对宋曲说,“我们先和李跃去拿书,然后,去食堂吃饭,好吗?”
宋曲难得孩子气了,因为她撅了下嘴,“为什么不是先吃饭?”
“因为李跃住的男生宿舍,我记得在二食堂前面。二食堂蛋糕房的榛子蛋糕是最好吃的,你肯定喜欢。”
安容两眼放光地看着俞暖暖,难得露出更真实的情绪。
她双手放在娇小的俞暖暖的肩上,激动地说,“俞暖暖,你诚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馅料做的?怎么可以如此的甜美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