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桑轻轻一笑，也不说话了。

她住的小区，外来车辆进不去，容桑找地方停了车，然后送她到小区门口。

“那，我回去啦。”小区道闸就在眼前，故意快半步走在他前面的步妍溪终于停下来，转过头，神情轻快地冲他挥了挥手。

然而，刚转过身，身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步妍溪。”

一双手轻轻地从背后圈住她，感觉到她的身体陡然一滞，容桑低下头，慢慢凑到了她的耳边。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在地上逐渐压出重叠的影子，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还有他的头发微触耳际的热度。

步妍溪不敢动，也没有动，就这么听他轻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耳边响起他煞有其事，又隐含绝然的声音，“我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放弃喜欢你也不难，所以下一次……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了。”

那样？哪样的眼神？

步妍溪突然反应很大地挣开他，仰起头，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很好啊，拿得起放得下，但你不用特意告诉我一声。”

看到她近乎薄怒的眼神，容桑倒是微微一愣，等到回过神，步妍溪已经刷了卡，头也不回地大步走进了小区大门。

很长时间，容桑就定定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她的背影是几时消失的，良久，心情复杂地回到了车里。

他微微松扯衬衫间的领带，也没急着离开，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边手臂撑着窗沿，看着前方的目光难得有些放空。

他向来是自信的，更自认能把人看穿，可是她刚才的反应……以他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却也是不懂了。

蓦然间，他想起那天她与自己撇清关系的时候，多么的言辞恳切，潸然泪下，以至于第一次对情势有误判的他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为了不让她困扰，他尽量不出现在她视线可及的地方，更努力做彼此生命中的过路人。

但是，她总会时不时地，像是不经意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或是一条短讯，或是一个电话。他那么恪守着本分，她却可以轻易破坏互不打扰的游戏规则。然后还用那么小心且温柔的目光望着他。

拿得起，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