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也笑了，伸出脏兮兮的手指了指脑袋，说：“老叫花子用这里面的东西跟你换，怎么样？年轻人，我观察了你好几天，你处处留心无非是想要查找什么东西，老叫花子没其他本事，唯一的长处是在北城生活了四十多年，这里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

“你最好让我失望。”小侯爷扔给他一个皮囊。

老头儿打开木塞，深吸一口气，满脸享受的说：“中原美酒，老叫花子至少得有几十年没有闻到这股味道了，年轻人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说完，他扬起脖子连喝好几口，大呼过瘾。

经过简单的攀谈，萧辰得知老头儿是四十多年前作为俘虏来到这里的，后来更是拥有过连胜五十二场的记录。

但也正是第五十二场，他惨胜对手，虽然赢得了比赛，但身受重伤，后来没能保住两条腿，成为废人。

在北城，废人不用参加死斗大赛，同样也就没有了回到南城的机会。

半皮囊美酒下肚，老头儿脏兮兮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他小心翼翼的盖上木塞，正色道：“年轻人，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只要是这四十多年发生的事情，我全都能回答你。不要怀疑，老家伙子虽然是个残废，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萧辰的第一个问题是：“每个月的抽签，能保证绝对够的公平吗？”

老头儿没想到他的第一次发问就直入主题，摇头苦笑着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就会有类似人情、关系等等的存在，北城亦不能免俗。据我这几十年的观察，大部分抽签是公平的，但有一少部分是被人控制的。”

“比如呢？”

“就比如每当有人胜出五十场的时候，他的对手就会变得空前强悍起来，以至于数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因为胜出六十六场而获得自由。”

听了这些话，小侯爷的眉头跟着皱了皱，道：“当初你是怎么赢五十二场的？”

老头儿继续苦笑：“前面的五十一场十分顺利，老朽当时就想，自己很有可能成为数百年来脱离北城的第一人，想要一鼓作气拿下剩余的十四场，所以就到处找人挑战。结果被挑战的那些人不是横死，就是突发各种原因不能应战，我只能等着每月的抽签死斗，心想到那时肯定就会有对手了吧，结果……”

小侯爷打断他的话：“结果你抽到一个十分强悍的对手，是吗？”

“没错，老朽力战得胜，双-腿却受伤严重。”他一边回忆一边说：“按照我当时的受伤情况，绝无可能在下个月抽签之前痊愈，除非抽到弱到极点的对手，否则还是死路一条。就在抽签的前一天，我自己出手打断双-腿，你猜第二天的抽签结果是是什么？”

小侯爷一笑：“还用猜吗，你的对手又是超级强悍那种。”

“没错！好在我先一步自残，他们见我丧失了死斗的能力，也就不再说什么。”老头儿咬着牙说：“从那时开始，我就怀疑抽签的时候有猫腻，经过这几十年的观察，确信无误。凡是出现有可能赢六十六场的人，最后无一例外全部惨死。”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呢？”小侯爷脸上的笑容更盛开。

“开玩笑，我一个残废的老叫花子，说出来的话谁信？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竖起一根手指：“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刚才跟踪我的几个家伙，是什么人？”

“你全都知道啊？”老头儿先是一惊，然后马上笑了，说：“仙武境杀手果然不凡，那几个人是咱们北城的常胜将军，他们从来没有输过，却也从来不主动挑战别人，只是老老实实的等每个月的抽签。

以他们的实力，如果愿意的话，早就离开这个破地方了，可他们却没有这么做。说他们喜欢这里吧，他们从不跟外人接触，说他们不喜欢吧，却不舍得离开。”

小侯爷瞬间懂了，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