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所有人都呆了的时候,百里初寒发出了一声呻吟,嘴中吐出微弱的声音:“小王妃,你想压死我么?”
屏幽正在努力挤压心脏的手立即停下,高兴地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她这时候才看到他那根本遮不住身体的衣物,脸一红,道:“闻笛、闻萧,将王爷抬回畅意轩。我给他治疗烫伤!”
“是!”二人小心地抬起百里初寒走了。
这时候,远处是问天的声音,“王妃!我们在这里呢!”
屏幽激动地一看,是问天、沫儿,当然还有雪儿,眼泪瞬间留下,埋怨道:“我以为你们……”
沫儿赶紧跑过去,道:“我依小姐吩咐,在此假扮小姐,可是不知为何卧房着火了,可是所有的窗子又打不开,我就被浓烟熏昏迷了,是问天大哥找到我,救了我,才醒过来,就来找你了!”
屏幽大致了解了过程,幸亏留问天保护沫儿她们,看来是有人不杀死她不罢休!
屏幽吩咐道:“你先随我去畅意轩吧,这里没法住了,我们先救了王爷再说吧!王爷是为了找你们才受伤的。”
沫儿一听愧疚地道:“都怪我,要不然就不会让王爷受伤了!”
屏幽拉住她的手:“你们谁都不要有事最好,如果非要死人才能解决问题,当然还有我,因为我是你们的小姐!”
沫儿顿时哭得稀里哗啦的,泪水再次决堤。
三人一狐就这样只能入住畅意轩了,因为问心阁的火灾,大部分房屋被毁,即使没有被毁的,也没办法居住了,看着比较凄凉。
来到百里初寒的卧房,闻笛正在给他退下余下的衣物,屏幽进来后,正巧闻笛将百里初寒的衣物扔到了她的脚下,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硬物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屏幽遂想,难道是什么贴身之物掉落了,遂弯腰一翻找,一堆被烧得污黑的衣物下面,一个乌亮漆黑的东西紧紧地躺在地下,圆形,黑光流转,里面似是卧着一个黑色的雄鹰,在展翅翱翔,“墨玉?”两个字就这样钻入她的脑袋。
她赶紧收起,走到百里初寒身边,与闻笛一起处理伤口,大大小小的伤口,几十处,有的是血泡,有的是整张皮掉落,煞是瘆人。
烧伤了的百里初寒这几日受到了屏幽的绝对优待,每日里除了雪儿的泪水,就是毒怪的雪莲丸,再就是屏幽亲手调制的治疗烧伤的药,都是些好药。
因为烧伤面积大,虽然雪儿眼泪有奇效,但是每日只能完全恢复一两处,其他的地方,为了防止腐烂,屏幽每日亲手擦药水,开始时百里初寒有些不习惯,如此赤身***还是第一次,但是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按屏幽的话说就是:“医者,父母心!你当我是你父母辈就行了!”
大约七日左右,百里初寒的身上的伤大部分都已经结痂,新肉都在如雨后的春笋般蓬勃的生长起来,当然百里初寒也就感觉非常痒,“小王妃,给我放开吧!我受不了了!”百里初寒凄惨的声音。
屏幽一边逗着雪儿,一边道:“不行!不能挠的,否则会感染的,那样我又得麻烦,忍着吧!”
“可是你给我轻轻地挠一下如何?”可怜巴巴地看着屏幽,他是双手被绑在床头,双脚被绑在床尾。
屏幽摇了摇头道:“不可以,这个时候结痂了,如果一不小心碰掉了,就会延缓好的时间,你还是继续忍吧,不如我给你唱首歌吧!”
“好吧,可是……”只好无奈妥协的百里初寒道。
屏幽清了清嗓子,轻启朱唇唱道:
“何处淬吴钩?一片城荒枕碧流。曾是当年龙战地,飕飕。塞草霜风满地秋。
霸业等闲休、跃马横戈总白头。莫把韶华轻换了,封侯。多少英雄只废丘。”
声音婉转,悲壮与凄凉之中,却也能听出无奈与沧桑,淡然和洒脱。
“‘多少英雄只废丘’,是呀,就如‘风流千古隋天子,回首雷塘只废丘。’之意,却是一首好词,我喜欢!”百里初寒此时已经忘了身上的痒,称赞道。
“此首《南乡子》是我最喜欢的,是不是觉得很没有志气?”
“不!是看得通透之人,我又何尝不向往那种闲云野鹤的生活,放弃这种无形中的刀光剑影,但是有些时候是身不由己!”说着,无限落寞跃在脸上。
“哈哈,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的愁肠百转的,既然身不由己,那就主宰天地!”屏幽豪迈道。
“噗!”百里初寒忍不住笑道:“刚才还用歌声暗示我放弃功名利禄,现在又如此说,岂不前后矛盾?”
“错!所谓安于命运,那叫随遇而安;改变命运,那叫做斗志昂扬;无所谓于命运,那叫淡然出尘!哪一种,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屏幽念念有词。
“那你确定这不叫强词夺理?”百里初寒忍着笑道。
“对了,这是你身上掉下的东西,还给你!”屏幽从衣袖里拿出那日从他的被烧毁的衣物中捡来的黑色东西。
百里初寒一看,道:“这是哪来的?”
“你的衣服里面的,被烧了都没事,是个好东西呢!”
“你确定是我衣服之中的?”百里初寒眸中现出一丝喜气。
“是!”
“天啊,你知道么,我只是将你嫁衣上的银色琉璃放在了衣服里,莫非被火一烧,就现出里面的墨玉了?”百里初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好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屏幽也一把夺过墨玉仔细地研磨着。
“没想到会在这里?”百里初寒也是惊喜无比,此时他的姿势仍然是被绑着的姿态,看着极其诡异。他因兴奋稍一用内力,捆绑手脚的绳子就如面条般断了,起来道:“快给我看看!”
屏幽一瞪他,道:“原来你给我装的,你这么轻松就能挣断绳子?不过,看在这块墨玉的份上,原谅你了!”屏幽顺手递给了他。
墨色的玉石出奇的亮,看久了都有些耀眼,百里初寒见里面那只展翅的雄鹰颇为不俗,好像有灵性般,问道:“莫非秘密就是这只鹰么?”
“不知道,你知道我也才看见它。”屏幽答到。
“是呀!不过,找到就好!给你,收好了,它是你母亲的遗物,也许代表着不同的意义,还是物归原主吧!”百里初寒潇洒地一扔,墨玉飞出一个美丽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屏幽的手上。
“你不是要么?”屏幽愣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屡次涉险找到了,却又还给她?
“我只是不想太子得到,这个墨玉可能会启动一股邪恶的力量,现在只要不在他手上,在谁那里不都一样?”
“好吧,如果你用尽管来要,我就保管着吧!”屏幽也不扭捏。
“问心阁之事必是云幽幽所为,我看我们不要姑息养奸了,是时候让太子受受挫了!”百里初寒声音冷森。
“我也正有如此想法,既然她不想安分,我们就让她在折腾一次,顺便将你府中的隐藏危险都挖出来!”屏幽附和地道。
“你是说用墨玉?”百里初寒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