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遇而安(1 / 2)

他继续道:“二妹!我知太后近些年颇为信任与你,而你也是尽心竭力的帮助她,如今这种信笺决不能让第二个人看到,否则我们秦家就完了。”

秦夫人也表情肃穆的点头,信誓旦旦道:“哥哥放心,我即使有那心思,也不会致秦家满门于不顾的。”

秦暮感激的看着她,又说了些体己话,秦夫人看看天色已晚,遂起身离开秦府,回转了云府。

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一路上秦夫人的心情都是极好的,就是回到云府后,照例去看在佛堂一心向佛的云碧幽,也没有了往日的凄凉和难过。

秦夫人出奇的,在云碧幽那里说了一些外面的新奇事儿,云碧幽感到奇怪,每次来此娘亲都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今日为何如此放得下了呢,遂也轻轻的释怀了,毕竟她也不想娘亲因为她的事而不开心钶。

“碧幽!你和屏幽说过,皇上是不能生育的,可是真的?”秦夫人突然道。

碧幽淡淡道:“是,怎么又说起他来了,如今我依然不想听到这个人,娘亲以后还是不要提了!”

秦夫人诡秘的笑笑:“放心!以后你听到他的事,也尽是开心之事!闽”

碧幽惊讶于娘亲的表现,既不是平时的怨怼和不满,也不是偶尔的狠毒,竟然如此一副成竹在胸、志得意满的样子。不禁道:“娘亲!如今我已然活得透彻,只要你和爹爹安好,我就安心了,别无所求,千万不要做无谓的傻事。”

秦夫人莞尔一笑,“你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娘亲是不会做的。”

她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无非是想给自己的两个女儿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可是虽然云纤幽婚后倒还甜蜜,可是当年最让她满意的云碧幽,落得如此下场,那么她当年的委曲求全,也就毫无意义了,如今她不出手就好,一出手必然要掀起滔天巨浪。

回房的路上,暗夜的漆黑笼罩着整个大地,远处那漆漆的不可知的黑色漩涡和暗涌,绵延着不知通向何方……

次日早朝,大殿上,百里冰曳身着绣有跃上九天的怒目金龙袍,端坐于赤金打造龙椅之上,听着百官俯首称臣的每日呼喊“万岁”的声音,那是极致的享受与满足,甚至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好了,平身吧——”他慵懒拖沓,虽然以前对父皇用这种音调说话,感到不解,此刻他倒是顿悟了,那是一种帝王俾睨天下的傲然体现。

皇帝看了看今日并没有人上奏什么要事,目光移向第一次来早朝的云战,之前他一直在军中历练,于今年才回到怀州。

“云战!如今你已然为我大锦国的靖边大将军,掌握大锦的数十万兵马,你要虚心向云老将军学习才好,想你父亲,为了大锦国鞠躬尽瘁,如今却缠绵病榻,我心痛啊。”皇帝痛心的道。

云战一身凛凛战袍,英姿勃发,不愧是将门之后,就连眉眼间都掩饰不住的一股英气。

他出列施礼,道:“多谢皇上对云家的厚爱,父亲可为大锦鞠躬尽瘁,微臣也定当为了辅佐皇上死而后已!”

皇帝满意于云战的表现,他对云将军不放心,但是云战?自小就接触颇多,还是能够掌握的,遂道:“好!以后,你我君臣就再造一个先祖的辉煌!”

“是!微臣惟皇上马首是瞻!”云战一番赤胆忠心的表白,这也是云将军在他临来之时叮嘱的,只要皇帝不疑心云家就好。

皇帝的虚荣心在前朝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见众臣无事,便早早的下了早朝,回到了正阳宫中,今日曾宣旨让云屏幽来此一会,他如今煞是忐忑。

屏幽早就来此等候了,如今百里冰曳是君王,不得不遵从,但是心中也是惴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百里初寒曾经制止她的独自前来,但是为了暂时的安宁,她还不能和百里冰曳直接闹翻,还得继续虚与委蛇,待他放下戒心后,与百里初寒逍遥江湖也好。

皇帝的早朝时间如此漫长,她坐在正阳宫的大厅,侍女给她斟了上好的云顶含翠,的确是口感绵蜜,回味悠长。

因为要面圣,起的有些早了,屏幽便用手支着头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皇帝下朝后,匆匆忙忙间便赶了过来,看见的宫女便要叫醒熟睡的屏幽,但是却被皇帝制止,如此放心的在他宫里睡觉,这个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就不怕他杀了她么?

百里冰曳嘴角不自觉的含笑,并不叫醒她,只是打发了一众的奴仆,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一面喝着茶,一面欣赏着美人的坐睡图。

不可否认,屏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但也并非找不到遇不着的美女,她的美不在于姣好的面容和纤细饱满的身材,而是那娇俏的容颜下一抹儿淡然和洒脱,柔美身材中表现的不屈和倔强。那是他在她的身上最大的体会。

有时候她的不屑和讥笑,竟然让他控制不住的要厌恶自己,甚至是恨自己,她是北方的那一片纯洁的新雪,而他则是那席卷洁白的狂风。

此时,她歪着头,手臂显然有一些不堪重负般,几欲摇摇欲坠,但都在他担心,甚至是想要将她抱住之时,她都能潜意识的化险为夷,继续那踏实无比的睡眠。

他从未有如此细致的观察过任何一个女人,饶是与云幽幽经常在一起缠绵,也不曾细细的感受她的那一丝丝的睡态。

终于却在又一次的歪倒时,屏幽感到头部一下子撞上了硬硬的,还带着温度的东西,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却不想入眼的却是一个明黄晃眼的怀抱。她一激灵,赶紧一推,猝然站起,道:“谁?”

皇帝轻笑一声,声音魅惑而儒雅,道:“寒王妃在睡眠中都懂得投怀送抱,怪不得连东升国的皇帝都对你欲罢不能!”

屏幽冷眼一看,是她最最反感和厌恶之人,浑身不由得一抖,心中暗暗自责,这可是虎狼之窝,如何自己就睡着了。

遂一瞬间清明,冷冷的、疏离的一俯身,“见过皇上!皇上如此轻浮的对待自己的三弟妹,是否有些不妥?”

屏幽可不会就如此被人轻薄了。

皇帝没想到她还会质问,一般女子恨不得赶紧将这一页翻过,如何还能为自己讨要说法?遂凝眸道:“哦?三弟妹!你说说朕倒是如何轻薄了?”

屏幽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的无赖,但也不能再将刚才的一幕再复述一遍啊,“没事的,刚才梦中被狗咬了一口,我总不能再咬回去?”

皇帝百里冰曳一愣,随即面如黑炭,“你敢骂朕?”

屏幽微微一笑,灿烂如霞,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来,轻酌慢饮起来,“哦?我骂的是狗,如何皇上要捡骂呢?”

“你?”百里冰曳怒气瞬间高涨,但是看到屏幽那随意无所谓的表情,眸中又换成一抹疏朗的笑意,“三弟妹倒是安稳,来到我的宫中,竟然做起了梦来了。”

“我么,随遇而安!不过皇上叫我来就是来看我做梦的么?”屏幽不想给以好颜色。

“不是,就是请你来聊聊天,谈谈心!”百里冰曳一副闲适的坐在主位。

“你没事吧?约我谈心?我们记错的话,我们可是对头,亦或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的那种人。”

“哦?你是这么看的?可是朕不是这么认为的,想三弟如今可是对朕最具危险性呢,如今二弟百里冷崖又出外云游了,一年四季不在怀州,朕不担心,可是三弟却——”欲言又止,却又意味深远。

“你想怎么样?如果寒想要你那个位子的话,你认为你能做的如此的安稳么?告诉你!最好不要动他,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屏幽愤愤道。

“你不要激动,朕只是说如果,再说现在三弟如果想当这个皇帝,也是易如反掌不是么?毕竟朕刚刚得知,三弟竟然是叱咤于凌云大陆十几年的苍狼阁的主人,这朕很意外,也更加的不放心!”

百里冰曳邪魅的笑,让屏幽格外的厌恶,那种笑她是那么的熟悉,那是前世的噩梦。

“寒不会稀罕你的宝座的,但是如果你敢动我在乎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你的,还有师父和师娘的仇,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也许现在我们没有力量报,但是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将你的首级,祭奠在我师父的陵墓前。”屏幽说话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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