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震响与枪械的轰鸣甚嚣尘上,沃尔顿的声音被一阵密集的碎石雨掩盖下去。欧文抬起头,向着正前方一架毒镰望去。三挺机枪随着玻璃舱内旋转式座椅来回转动,机枪转管快速旋动,以3000发/分的速度向着四周喷射出一道道火舌。
步枪的子弹根本破不开它们的防御,玻璃舱看似薄弱,实则比一般的装甲载具还要坚固的多。面对火箭弹,它们只需轻轻一跳,便可平安躲过。
他扭头又朝着北坡望去,蝗虫般的无人机遍布天空,黑压压的一层,如同潘多拉盒子里涌出的致命疫虫,令人恐慌。
那些MINI导弹如冰雹一般,正对着北坡展开洗地式轰炸,简陋的导弹车在它们面前就像一头头毫无反抗能力的弱小绵羊,随着火光不停涌现,被炸成一团团冒着烈焰的钢铁垃圾。
硝烟味在空中弥漫。同伴的呐喊,伤员的呼救,对讲机里传来的噪音,这些在毒镰的子弹迸射声中,那么的苍白无力。
短短三四分钟,原本60人的队伍已然不足20,兄弟们还在顽强的抵抗,努力为伤员的撤离赢取时间。然而,面对这些火力强大,行动能力出色的收割者,他们的反击是那样的孱弱不堪。
“门罗,去告诉老约翰,叫他联系蒙哥马利,做好战略撤退的准备!”格兰特抓住身边的年轻人,使劲将他推向坡底。
虽说卡车里的并非那件东西,但是,面对这种作战机器,以及蝗虫般漫天飞舞的小型无人战斗机,蒙哥马利他们必然会吃足苦头。
“头儿,那你……”年轻的门罗犹豫着说道。
“别管我,快走啊!”格兰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抓起身边的火箭发射器,疾步朝着左侧一架毒镰跑去。
在毒镰的脚下,有一名肩头中弹的年轻人,短发上粘了一层血浆,鲜红的液体滴答滴答落在他的肩头。
是乔伊,亡妻瑟琳娜的亲弟弟!
格兰特扛起火箭发射器,随着一声大吼,猛然扣动扳机。
瑟琳娜走的时候,自己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乔伊,最起码,不能让他死在自己前头。
火箭弹在空中拉出一道烟轨,笔直朝着目标飞去。毒镰玻璃舱内,面朝格兰特一方的驾驶员冷冷一笑,操纵杆一提,近四米高的庞然大物飞窜而起,躲过火箭弹的同时,“嘭”的一声落在他的右侧。
格兰特扭头瞧时,前方的一挺机枪已经锁定他的身体,玻璃舱内,驾驶员的嘴角弯起一抹嘲弄的微笑。
“头儿,小心。”粗犷的声音在耳畔炸响。
格兰特只觉肩头部位一道大力涌来,身体失却平衡,整个人向着右方倒去。身体倾斜之际,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顶替了他的位置。
紧接着,枪口火光连闪,高大的背影直挺挺倒了下去,鲜血从他的前胸涌出,洒在燥热的地面上,留下一排绯红。
“格雷!”格兰特哽咽着大喊道,声音中饱含悲怆与怜惜。
仿佛听到他的召唤,格雷艰难的扭过头,涂满鲜血的脸上露出一道欣慰的笑容,断断续续的说道:“头儿……明年的今天,记得……给我带一壶……一壶老约翰亲手酿的老酒,还……还有,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声音渐渐淡去。
又一名同伴牺牲了,至于对面的毒镰,格雷射出的步枪子弹打在玻璃舱上,却只是擦出几道火星,留下一线细微的划痕。
格兰特含泪点了点头,一骨碌爬起来,朝着对面的乔伊喊道:“撤退,分头逃……”
……
格兰特带领乔伊等人撤退之际,机车的咆哮声回荡在小镇不大的街区。
“哧……”随着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酒吧的门被撞开了,衣服上沾着大团血迹的门罗出现在阿罗斯等人面前。
“老约翰,快……通知蒙哥马利做好防范,情报有误,那东西不在车上。”
“门罗,到底出了什么事?”看到他身上的血迹,老约翰擦杯的手一抖,差点拿捏不稳,将之摔碎。
门罗用带血的袖子抹掉额头的汗液:“唉,卡车里藏着军方的新型武器,头儿正带人拼死抵抗,让我先行回来报信。”
“哐当。”杯子落在吧台上,传出一声闷响,面对阿罗斯、豪森二人疑惑的目光。老约翰顾不上多说什么,扭头打开身后一道侧门,闪身窜了进去。
门罗随手抄起桌子上半杯喝剩的威士忌,仰头倒进嘴里,非常干脆的转身向门口走去。
小萨姆的从吧台椅上跳下:“门罗哥,我也要去。”
“你不行,呆在这儿。”门罗大声呵斥道,带着点点血斑的脸有些狰狞。
“不,我要去。”小萨姆视如不见,目光坚定而决然:“我要去,我必须去,除了哥哥,你们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我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死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门罗哥,我不要躲起来,做一个旁观者,我是你们的一员,哪怕是死,也要陪在你们身边。”
“咯咯,咯咯。”豪森的五指微微弯曲,捏得小方杯“咯咯”作响。阿罗斯叹了一口气,看向左侧的唐方:“唐方,如果是你的话,会做什么选择?”
就在这时,他发现沙发上那个年轻人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