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图兰克斯联合王国战舰的命名规则,蔑视神性与神权的赞歌威尔。却把“圣乔治”这样的名称用在珍贵到只有他的黑武士卫队才配拥有的动力装甲上,真是一种讽刺。
更好笑的是,大主教诺伍德跟在身着圣乔治级动力装甲的黑武士身后,独自一人前行。身边没有一个随从。
就像……国王陛下用无形锁链拎着的一条狗,又或者一名囚犯。
后面再没有任何人。除海洛伊斯这样的公主外,其余王子都没有参加这场庆典,按照官方的说法,狮心王独立舰队正在进行一场例行演戏,王子们都被派去参战。以锻炼自己的指挥才能。
没人相信这样的鬼话。
几位王子肯定是赞歌威尔故意支出去,以免他们与唐方照面,从而引发矛盾,搞乱庆典,在他已经伤痕累累的脸上再添几道疤痕。
年轻人嘛,控制不住情绪很正常。
很少有人具备如国王陛下一般的忍耐力与自制力。
另外,狮心王独立舰队的军事演习会制造一种无形压力,给唐方与亨利埃塔一种威胁,免得他们在背地里搞小动作,顺便也可以转移人们的视线,不再把舆论焦点放到业已亡故的贾思帕与力诺瓦身上。
礼乐声中,赞歌威尔、伊丽莎白等人的队伍继续向前推进,他们走的不快,由伊布宫正厅到广场北面的水渠,用了好几分钟。
最前面开路的掌礼大臣走到三座石桥前停下,向着赞歌威尔与伊丽莎白低头行礼,走到崔斯特的对面,立于红毯一侧。
坐席区前面放着两张非常华美的座椅,赞歌威尔与伊丽莎白携手走过去,环视四周,然后点点头,坐了下去。
诸亲王与贵族,以及来宾也跟着坐下,只有广场东方呈阶梯排列的投影没有任何动作。
唐方就坐稍迟,忽然撇到投影区一位年迈老者用一道看似平静的目光扫过自己的脸。
是的,看似平静,其实在波澜不惊的目光下,潜藏着深深的仇恨与愤怒。
他比亨利埃塔小不了几岁,头发已经稀疏斑白,软趴趴地附在头皮上,两眼间距有些窄,鼻子略大,尤其是鼻翼,看起来很厚。
他有一个很响亮的名字,鲁尔斯?富兰克林,图兰克斯联合王国大公。
虽然艾德文娜也勉强称得上大公,但是比起鲁尔斯,无论在地位还是名望上,都差了一大截。
按照图兰克斯联合王国开国君王冯?奥利波德当年立下的规则,握有4个恒星系统,且军功卓越,威名远播的领主,都可以获封大公头衔。
直到赞歌威尔掌权后,为了避免获得大公称号的领主过多,无形中损害王族的威望与地位,他将获封大公称号的第一条件提高到5个恒星系统。这样一来,整个图兰克斯联合王国符合规定的便只剩下2名异姓领主。
但是这样的决定受到以亨利埃塔为首的老派势力的抵制,说他擅改祖制。乃是不当之举。两派在联合议事会上针锋相对,又有骑墙派势力搅混水,议来议去也没议出个结果,最终变成一桩太监议题。
这么一来造成的结果是。新派势力大部分贵族支持赞歌威尔的决定,老派势力的人不支持赞歌威尔的决定。
哪怕联合议事会上没有议出结果,为了恶心政敌,双方都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于是乎。有人叫艾德文娜大公,也有人称她公爵。
鲁尔斯?富兰克林不一样,他的大公头衔实至名归。
或许是那道目光里饱含的精神力量太强,前排几人有些惶恐地扫视左右,待看到后面的唐方时,恍然大悟。
这小子3天前借斯莫尔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贾思帕与力诺瓦。赞歌威尔为了王族的颜面,不得不启动调查程序,对外宣布斯莫尔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他借刀杀人的卑劣行径,无疑把“晨星铸造”推向鲁尔斯的对立面。那老东西会给他好脸色才怪。
一些人开始嘀咕。
“赞歌威尔的新派势力,亨利埃塔的老派势力,骑墙派势力,如今再加上鲁尔斯这种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却与索隆帝国暧昧不断的边疆领主,啧啧……这小子,捅马蜂窝的本事可真是登峰造极。”说话的是一名外籍商人,看不出来自哪个国家。
“你的眼界太窄了。”他旁边一名汉族外宾说道:“加西亚反抗军的二号人物……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干掉哈林顿?哈里斯的厄夜军团,把穆巴拉克恒星系统收归星盟政府所有;好像……神凰转世之身,天降大贤圣皇陛下弗吉尼亚?亚历山大也被他放过鸽子;如果再加上星盟总统亚当?奥利佛……你觉得这只是‘捅马蜂窝’?”
“哦。对了,据小道消息,星盟与蒙亚帝国、苏鲁帝国间这场战争之所以能打起来,好像也有他的影子在里面。”
“捅马蜂窝?”那人笑了笑。用一种听起来是贬低,实则赞叹的语气说道:“他根本就是一颗把黑夜化为白昼的超级扫把星,谁碰谁倒霉,谁沾谁怀孕。”
对面一个喝出几分醉意的大胡子忽然回过头来,两眼放光,说道:“真的能怀孕吗?你们说。我要不要让老婆去碰碰他?”
亚裔商人坏笑道:“我看行。”
唐方身边的星盟大使李凡拿出憋尿的功夫强忍胸口翻涌的笑意,用一脸玩味地目光望着他的侧脸。
唐方不知道大使先生是不是被什么人掰弯了,是否对自己有某些难以启齿的想法,他此时的目光聚焦在投影区,但不是与鲁尔斯掐架,而是欣赏森巴特勋爵与图森纳公爵饱含父子深情的凝视。
森巴特在巴伐雷亚空间站的所作所为,等于把父亲逼上梁山,除非公爵大人发表声明,与唐方划清界限,否则,他将被打上“晨星铸造”盟友的标签,受到新派势力敌视。
他确实想与唐方结盟,也乐意见到自己的儿子与那个小子成为朋友,但是唐方的目的,或者说理想,对他而言,真的很难接受。
关键他又不敢与唐方划清界限,现在的形势是,这小子把国王陛下玩的团团转,所有与唐舰长对立的人,都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
于是只能与森巴特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父亲与儿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灌注了许多的爱,许多的期待,但是到头来,却没能看到儿子成为生命与意志的继承者,很多时候,他们扮演着一种类似革命者的矛盾角色------革父亲的命,走上一条寻找自我生命价值与理想的叛逆道路,却又被血浓于水的亲情所羁绊,就像掺入咸醋的苦艾酒,有辛辣,有酸楚,有苦涩,有咸鲜,总之很复杂。
唐方不知道该怎么开解森巴特,轻叹一声,视线由罗宾逊侯爵、阿鲁迪巴侯爵、艾德文娜公爵等人的投影上扫过,最终回到广场那边。
特里帕蒂?辛格依旧缺席。
谁也不知道那个老色鬼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在做什么谋划。
自从辛格家族被从“乔治亚”抹去,他便再没有出现在政坛上,一直对外说在养病,拒绝任何人的探望与开导,甚至连女人都戒了,每天过着深入简出的生活。
他以前不是这样,相反,是一个在政治上很活跃的人,要不然也不能成为骑墙派的代表人物,但是现在……辛格家族领平静的像死水一般。
少数知道内情的人,觉得他这样做很正确。特里帕蒂的不臣之心早已被赞歌威尔察觉,又借唐方之手把“乔治亚”的贵族斩尽杀绝,把辛格家族从国内抹去,最后通过联合议事会瓦解骑墙派,与他交好的大贵族人人自危。
赞歌威尔这一连串举动,直接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变成一个残废。(未完待续。)
PS: 我一直有留意书评区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