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砺被人暗箭所伤, 这消息让谢元姝诧异极了。
他是镇北王府世子爷, 到底谁会在这个时候向他下狠手。东宫即将大婚, 这个时候,若生了什么意外,镇北王府岂能不追究此事。
从这个角度来说,做这件事的不会是皇上。这些年皇上虽忌惮镇北王府的势力,可他还不至于这么愚蠢,留了韩砺在御林军,又暗地里使这样的手段。
太子殿下就更不会了, 郑皇后之前费尽心机想拉拢镇北王府,断然不会这样鲁莽的。
难道说, 是靖南王府?
可这也说不通啊,靖南王府远在西南, 这天高皇帝远, 靖南王虽暗地里也少不得有异心, 可也不至于这个时候, 向韩砺下手。
而除了这些人之外, 还有谁会下这样的狠手呢?
这件事情中, 谁获利最大, 谁便有最大的嫌疑。
见自家郡主眉头紧锁,芷东也有些不忿道:“郡主, 不知道韩家世子爷到底是得罪谁了, 让他下这样的狠手。也不知世子爷伤的重不重。”
芷东的话让谢元姝猛然回神, 有那么一瞬间, 她想过亲自去探望韩砺。可下一瞬,她却摇了摇头。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仅仅是乾清宫,只怕这满京城的人都在盯着镇北王府在京府邸。
这个时候,她去确实是不合适。
可她又多少是有些不放心,斟酌了下,她吩咐芷东道:“五少爷回来了没?若回来了,让他往我这里来一趟。”
芷东连忙应诺,出门去安排此事。
谢元姝坐在椅子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突地,一个想法在她脑海中闪过。
难不成,这是韩砺自导自演的。
想到自己为他捏了一把汗,再想到这样的可能性,谢元姝突地冷静下来,觉得也不是不无这个可能。
韩砺这一受伤,惹了多少人今晚睡不安稳。可这些人中,只怕皇上是那个最辗转反侧之人。
毕竟这人是皇上留下来的,人又在天子脚下受了伤,说什么,皇上都该给镇北王府一个交代的。
皇上本就猜忌心重,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心中多少是有计较的。
不管皇上最后如何安抚镇北王府,总归镇北王府是不会吃亏的。皇上许也会疑心这是镇北王府的一招苦肉计,可他手中又没有证据。何况,韩砺还是镇北王府世子爷,这若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拿日后袭爵之人试险。
若真如她所猜测的这般,谢元姝确实忍不住替韩砺拍手称赞了。这样的谋划,也难怪上一次他能从京城全身而退,难怪能带兵攻入紫禁城,坐上那个位子。
乾清宫里
承平帝果真是脸色铁青。
殿里侍奉的宫人们俱都屏气凝神。
“到底是谁想对韩家世子爷下杀手,赵保,如今可有了眉目?!”承平帝冷冷看着赵保,言语中除了震怒,却也有些许的后怕。
赵保弓着身子,恭顺道:“皇上,此事奴才已经亲自差人去彻查,可那人竟是销声匿迹一般,这京城虽说不大,可敢这样大白天的行刺镇北王府世子爷,想来是早已经暗中谋划过的。如今想要找,怕不会那么简单。”
虽承平帝心中早有数,可听着这话,他还是震怒道:“朕要你们有何用?”
赵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皇上,好在这韩家世子爷并无大碍,御医说了,只好生养着即可。”
承平帝紧紧攥着拳头,青筋暴起。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镇北王能不和他讨说法。到底是谁想置他这样尴尬的境地。
靖南王府?
不怪他有这样的疑心,实在是,除非是镇北王府自导自演,否则,靖南王府便是嫌疑最大的一个。
可真的有这样的可能性吗?韩家怎么可能为了演这么一桩戏,而让韩砺冒险。若换做是他,身边胆敢有人这样出谋划策,早被他拉下去砍头了。
这么想着,他心中更是一阵怒火。
赵保看皇上脸色愈发难堪,斟酌了下,小声道:“皇上,奴才私心琢磨着,韩家世子爷入京也有些日子了,这期间,会不会得罪了什么人。”
承平帝只一声嗤笑:“朕看你是愈发糊涂了。”
赵保原也只是一个揣测,这会儿听皇上这么说,他忙磕头道:“是老奴糊涂了,还请皇上责罚。”
一边说着,赵保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这镇北王手握重兵,之前肯留了世子爷在京城为质,已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了。这个时候,生了这样的事情,皇上自然是头痛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