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马上就要大婚, 郭太后却因为郭蓁的事情,闹腾的要往畅春园去, 谢元姝闻着这消息时, 压根没想过郭太后会是郑皇后的对手。
淮安侯府, 张氏看着女儿消瘦了许多的样子, 眼泪到底是没忍住掉了下来。
她颤抖着缓缓握住女儿的手,声音哽咽道:“我可怜的孩子,娘又何曾不想替你做主, 可有皇后娘娘在,即便是你祖母, 还有你爹爹,又哪里能听得进我的话去。”
对于张氏而言, 因为郑皇后的私心把女儿弄得如今这样尴尬的境地,她心中自然是恨的。可她除了叹气,又能够如何。
皇后娘娘当真是好厉害, 都这个时候了, 还要让女儿特意往慈宁宫去劝太后娘娘。
郭蓁也是紧咬着嘴唇, 她心里是知道姑祖母不会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的, 她也想过, 有姑祖母这样强硬的态度, 姑母总该要退一步的。可她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姑母这些年执掌六宫, 哪里还会把太后放在眼中。
否则, 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也不至于让她去劝姑祖母。
这根本是让姑祖母知道,她虽是慈宁宫太后,可她从不会是皇后娘娘的对手。
郭蓁不是不怨,她很想任性一次,看姑祖母真的往畅春园去,这样,姑祖母总归会替她寻一门合适的婚事的。
可她不能不顾及母亲,若这样僵持下去,姑母许不会拿她怎么样,可绝对会让母亲生不如死。
她不能做这个罪、人。
所以,比起心中的不甘,委屈,怨恨,她根本没有选择。只能亲自往慈宁宫去,忍了所有的委屈。
靖南王世子爷即便有求娶郡主的心思,她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若他没能顺利求娶公主,她也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嫁给她。
看着女儿眼神中的委屈,张氏再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都怪我,早些年总想着你时常往宫里去,能得了你姑祖母的喜欢,就是皇后也能多看顾你一些。我怎能想到,会弄得今天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
郭蓁自嘲的勾勾唇角,道:“母亲,这又哪里是您的错。往日里,比起我,郑淼不是更得姑母的偏宠,可如今却被一顶轿撵悄悄抬到了东宫,连婚宴都没有。”
“皇后娘娘执掌六宫,太子殿下又当了这么多年的储君,我们又哪里是皇后娘娘的对手。”
眼下,她除了装糊涂,还能怎么办。
可她又不禁去想,若靖南王世子爷真的求娶郡主不成,她嫁给他,她和他之间,又会如何。她其实不敢奢望,能做到相敬如宾,已经是不错了。
往好的地方想一想,起码她还是靖南王府的世子夫人,无需再被皇后娘娘拿捏。
比起在东宫的郑淼,她其实已经很好了。
她不难去想,姑母因为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会怎样防着郑淼。所以,比起她的全然无退路,她也应该知足了。
有了这样的心理建设,这天下午,她就往慈宁宫去了。
郭太后看她来了,如何猜不出来,是郑皇后在背后搞的鬼,紧紧抓着她的手,眼中的愠怒藏都藏不住。
“姑祖母,是蓁儿不孝,让您跟着操心了。”
说完,她再忍不住扑倒在郭太后怀里,哭了起来。
郭太后拍着她的后背,声音也有些哽咽,“好孩子,不怕,不怕,有姑祖母在,不会让她得逞的。”
听了这话,郭蓁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姑祖母,姑母是六宫之主,您若是为了蓁儿,执意往畅春园去,让太子殿下脸上难堪,蓁儿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蓁儿更不敢因着此事,让姑母担上不孝的罪名,惹了皇上猜忌。所以,蓁儿不敢委屈。蓁儿也细细想过了,其实最终真的嫁给靖南王世子爷,也未必就不是好的归宿。我不敢奢求世子爷对我有愧疚之心,其实只要能和世子爷相敬如宾,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知道姑祖母想替我另择婚事,可有姑母在,哪家敢趟这浑水。与其因着此事,传出更多的流言蜚语,倒不如,就这样把。”
郭太后知道这个侄孙女向来就是懂事的孩子,可真的听她说出这番话,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这几日里,她心里又何尝不知道,皇后根本就没想跟自己低头。否则,也不至于迟迟没有动静。
她也微微有些难堪。
皇后让她这样下不来台,她除了生闷气,却不能拿她怎么样。
往畅春园去?那也不过是她说气话罢了。
不管她和皇后多深的嫌隙,淮安侯府和成国公府,不都盼着太子能顺利坐上那个位子,不都盼着太子能脸上有光。
她又岂会真的在太子大婚的事情上,闹的那样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