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姑娘竟然说大太太愚蠢,说郡主见不得二少爷好,就连老夫人,也会因为世子爷,而故意拿捏二少爷的婚事。
这是什么糊话,大太太听了,差点儿没气的晕过去。
“母亲,您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大哥已经被请封为世子,日后少远只能处处低他一头。你这当母亲的,怎么丁点儿不会替少远筹划。他读书的事情且不提,可即便他日后入仕,也该有个得力的岳家。”
“前些日子,太仆寺卿明家的女儿往祁王府来,她和朱宝茹交好,我便琢磨起这事儿来。若能让少远娶了这明氏,少远未必就不能和大哥争个高低。”
太仆寺卿明家纪氏是知道的,更是负责京畿、北直隶等处的马政事务,可也因此,她不难揣摩出女儿为何偏偏提及了这明氏。
她虽是续弦,可这些年,对世子爷也是当做亲生儿子来看的,少远也懂事的很,自幼就喜欢读书,从不和少恒争这个高低。她有什么不知足的。
难道非得弄得兄弟阖墙,弄得家宅不宁她才开心吗?
所以,对于女儿故意等在这里,却是为了这样的私心,她如何能不动怒,“好了,少远的婚事,自有老夫人和你父亲做主。哪里轮到你操心了。”
谢云菀却像是被激怒一般,眼中带着愤怒道:“母亲,就因为你从不知道提前谋划,才害的我这样,若不是因为这个,我怎么会成为人们眼中的笑话!”
纪氏一口气差点儿没喘过来。怎就是她害的了。她费尽心思想撮合她和侯家二公子,可她呢,偏偏自作聪明。撇开这个不说,她要嫁到祁王府,是她自己跪求殿下同意的,谁也没有逼她。
而今,她丝毫不反省自己,却把这一切都归咎在她身上。
纪氏暗暗心惊的同时,心里别提有多酸涩了。
“你这孽障!难怪老爷说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我算是看清楚了,在你心里,什么礼仪孝道,都是没有的。到底是谁教养的你这样自私,这样不知所谓。”
谢云菀冷哼一声,根本看不到纪氏的伤心,阴阳怪气道:“母亲多年里把大哥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不就是为了讨父亲欢心,不就是为了做给祖母看。”
“我看母亲比我都要虚伪,我起码敢承认自己要什么,可母亲,只怕是装了这么多年,连自己真正怎么想的都不知道了吧。”
“我就不信了,但凡是个脑子清楚的人,怎么自己的亲生儿女的分量,会比不过一个继子。”
“因为你,我处处被小姑姑欺负,因为你,我弄得这样狼狈不堪。可二弟,你还不准备提他谋划,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懦弱的。为母则强,这就是屁话。”
这孽障,当真是疯了。
阮嬷嬷也吓得脸色苍白,一路赶回府,大太太更是鲜有的震怒,揪出了给大姑娘暗中通信的丫鬟。
“太太,大姑娘本就是这样的性子,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阮嬷嬷侍奉纪氏身边多年,心中难免担心太太为了此事郁结于心。
纪氏的声音有些虚弱,哽咽道:“我当她经此一事总该有些悔过之心的,可没想到,她非但不自我反省,还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在我身上。我上辈子是欠她的不成?”
“太仆寺卿明家,亏她想得出来。明家掌管马政,如今皇上因着对谢家的忌惮,都想着撮合郡主和那卢家公子,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阮嬷嬷看着太太难过的样子,劝着道:“太太,大姑娘怕是失心疯了,不管说了什么,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在奴婢看来,太太不管是对大少爷,二少爷,还是大姑娘,都尽心尽力。尤其是大姑娘,太太从没有亏欠她的地方。奴婢看大姑娘明明是自己心里不痛快,才把火发到太太身上的。”
纪氏眉头紧蹙:“我对她是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鹤安院里,凤阳大长公主也听说了纪氏撵了丫鬟出府的消息。
褚嬷嬷低声回禀道:“奴婢差人往沉香院打听过了,说是大姑娘想插手二少爷的婚事,看中了太仆寺卿明家的姑娘。”
在这谢家,凤阳大长公主想知道一件事情,又岂会有人敢瞒着她。
只是,她也没想到,会是因着这件事。
也难怪纪氏会这样动怒了。
纪氏多年恭顺,可谢云菀这一招,却是要故意让少远和少恒相争。
纪氏怕也吓坏了。
“她倒是个厉害的,竟然想到了明家的姑娘。”
看殿下皱眉,褚嬷嬷缓声道:“大姑娘向来就是主意大的,想必是在祁王府受了委屈,才琢磨起了二少爷和明家姑娘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