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皇后这个时候也手足无措了,她怎么会想到,这好端端的往慈宁宫来请安,就生了这样的意外。
难道是有人算计她?
可怎么会呢?
今个儿虽惠安公主和那穆氏也在,可两人怎可能众目睽睽之下算计郑淼。
可郑皇后又如何能相信,是郑淼如此愚笨,自己摔了这跟头,才致使这东窗事发。
“姨母,我知道错了。可我当初做这一切,也是进退两难啊。东宫若在没有子嗣,那所有的风头就被大皇子府抢走了。”
郭太后原本就在气头上,这会儿听着郑皇后这番话,更是气的一口气差点儿没有喘上来。
“你怎就这般糊涂!哀家早就告诉你过,让你莫要凡事都和大皇子府计较。你怎么就眼皮子这么浅,你是皇后,膝下更有太子,谁还能动的了你的位子不成?可你偏不听,偏要折腾。这下好了,太子往泰山祭天原本能让我们扳回一局,可现在,你说说,皇上心里能没点儿计较吗?”
这样混淆皇家子嗣之事,郭太后都疑心皇上会因此,真的把最后一丝对太子和皇后的耐心,都耗尽了。
想到这个,郭太后后背一阵凉飕飕的。
这,这若皇上揪着此事不放,若暗中指使人在太子往泰山祭天故意算计太子。
对于皇上来说,这岂非轻而易举。
而且还能让朝臣没有任何的反驳。
见郭太后脸色苍白,郑皇后也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了。
她更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她当初就该听赖嬷嬷一声劝的,若这一切发生在那白氏头上,那她岂会这样百口莫辩,进退两难。
可她再怎么着急,再怎么害怕,皇上如今也不会听她一个字的辩解。
此时的冷宫里,郑淼脸色苍白的瑟缩在墙角,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凝香也是满脸的泪水,这原本不过是依着惯例往慈宁宫请安,却生了这样大的意外。
她之前常听宫女们说过这冷宫,可真正进来时,她才知道,这里面竟然这样苍凉,这一个正常人呆在这里,迟早也会被逼疯的。
“主子,您别担心,皇后娘娘不会不管您的。”
郑淼闻言,自嘲的勾勾唇角,“姑母会帮我?姑母若真的会帮我,方才在慈宁宫,就不会那样急着撇清自己。”
“甚至为了撇清自己,拿母亲和闵哥儿威胁我。”
说着,郑淼紧紧咬着嘴唇,后背感觉一阵冷风吹来。
凝香也忍不住低泣出声,可这个时候,她也唯有好好安慰姑娘了。
“主子,皇后娘娘方才许也只是权宜之计,事发这样突然,皇后娘娘若不先把自己撇清,那我们岂不更被动了?”
“您自幼就时常入宫,皇上也算是看着您长大的。如今也只是在气头上,不会真的就这样让您受这样的委屈的。而皇后娘娘,不管是为了成国公府的脸面,还是为了自己的威严,她不可能对您不管不顾的。”
听着她这番话,郑淼有些不确信的看着她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姑母真的不好弃我不顾?”
凝香点了点头,道:“嗯。”
说罢,凝香有几分疑惑道:“主子,因为这孩子,您平日里行事再是小心不过。今个儿怎么会突然摔倒了呢?”
郑淼一怔,仔细的回想着她摔倒前的那一幕。
若她没记错,当时太后娘娘有些乏了,便打发她们退下。
她这才刚起身准备行了礼退下,可衣服像是被什么扯住一般。
若不是如此,她怎么可能突然摔倒。
而坐在她身侧的正是惠安公主,想到这些,郑淼眼中满是骇然。
惠安公主?
是惠安公主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
郑淼别提有多震惊了。这阖宫内外谁不知道惠安公主最是不争不抢,宫里几乎都看不见她的存在。
就是小时候,她常往宫里来小住,惠安公主也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从不敢抢了自己的风头。
可她,今个儿竟敢这样算计自己?
郑淼虽然很难以想象自己的揣测,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件事情和惠安公主肯定脱不了干系。
“主子?您是说惠安公主?怎么会呢?惠安公主那样温婉的性子……”
凝香也不由吓坏了,有些难以置信道。
郑淼却是哈哈笑了起来,“怎么不会是她,若非她没有算计,只是我们看到的小白兔一般温柔无害,何以她能嫁入阳陵侯府,还得了公主府。反而自诩嫡出公主的宁德,落得那样没脸,哭着离开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