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对保定帝和段正淳说那些话,是笃定对方不会害自己,段延庆呢?虽然原主和他有那么一场露水姻缘,他应该不会杀自己,但是这人很凶,她怕啊,毕竟原著中段誉刚开始不认他为父,差点被他杀死,现在的眼神也很恐怖,会不会因为自己生了段誉而心生恶念啊?
根据原著来看,一旦知道自己不是观音菩萨,他就会想起那天原主说的话,原主的自言自语明显说明自己是个被丈夫辜负的女子。
刀白凤更怕段延庆对段誉下手,现在特别后悔往南走。
叹口气,刀白凤下了车,交代萍姑和玉娘照看儿子,自己到了段延庆跟前。
段延庆脸上的经络早就断了,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眨都不眨。
“你……”刀白凤一跺脚,一咬牙,“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段延庆默默地跟在后面,直到刀白凤停下。
离马车很远,但郊外广阔,一眼都能看到段誉看萍姑和玉娘做饭,就是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方便他们交谈。
刀白凤转身看着他,“誉儿是我的儿子,请你不要伤害他。”
“你是谁?如何知道我的身份。”段延庆再一次嘶哑着嗓子问道。
刀白凤苦笑,“我本是摆夷族大酋长之女,后来与大理段氏联姻,嫁给了段正淳。不过你的身份却是我无意间知道的,除了我之外,大概没人晓得。”
“你是镇南王妃?”
面对他的逼近,刀白凤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你别生气啊,我……我现在和段正淳谈和离不成,就带孩子跑出来了,所以只要皇上和段正淳同意和离,我就不是镇南王妃了。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是誉儿,誉儿才是我要和离的主因。”
注意到她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段延庆一阵黯然,“什么主因?”
“誉儿生于保定二年的十一月二十三日,他不是段正淳的儿子,所以我带着他一直生活在镇南王府之外。”刀白凤闭上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
“什么!”段延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刀白凤睁开眼睛,轻声道:“如果不是碰到你,这个秘密只会随着我埋进地下,我不想任何人知道誉儿的身世秘密,包括他自己。”
私生子的枷锁很沉,不是谁都能扛得起的。
段延庆心中说不出的激动,他年近三十,从未有过男女之情,阖家之欢,重伤残废数年来,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练好武功报仇雪恨,夺回皇位,可在这一瞬间,他见到了自己的儿子,突然发现,什么血海深仇,什么帝王基业,都不如这个儿子来得尊贵。
“我的儿子?我有儿子了?”段延庆迫不及待地看向正用凌波微步围着两个奴婢转圈圈的段誉,声音嘶哑得不像样子。
刀白凤很理解段延庆现在的心情,属于自己的皇位没有了,又遇到仇家而重伤残废,可以说除了仇恨,他一无所有,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儿子,自然是惊喜交集,但愿以后他不要做那么多的坏事,杀那么多的人,给自己、给孩子积德。
萍姑过来叫她吃饭,她想了想,对段延庆道:“你也一起吃点吧。”
萍姑忍不住看了段延庆一眼,对于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倒没露出什么惊骇之色,她从小就生活在灵鹫宫中,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儿没经历过?尊主把她和玉娘留给刀白凤,就是因为刀白凤性子单纯爽快,没什么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