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军听到梁建忽然问起这位姓萧的公安局副局领导,一惊之后,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他略一沉吟,反问梁建:“梁副省长,您是不是刚刚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什么?”
这下,梁建愣了一下。他看了莫军一眼,道:“你知道我刚出去了?”
莫军也不否认,点头说道:“酒店的前台认得您,您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了就通知了我。”
“那你怎么没打电话问问我去了哪里?”梁建问他。梁建之所以知道他没打听,是因为金灿也并不知道他出去了。梁建就带了金灿和牛达,牛达没接到过莫军这边的电话,金灿也没接到过,那就证明莫军并没与打听过他的行踪。
莫军回答:“您去哪里是您的自由,不是我该打听的事情。”
不管他这句话是不是真心话,但他确实是没打听。这让梁建还是比较欣赏他的。要是换作其他的人,估计早就急死了。
这可能也从某一角度证明了,莫军这人心里还是比较坦荡的。
梁建喜欢心里坦荡的人。
他朝着莫军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说道:“说回正题,你跟我说一说你们滨原市的这位萧副局领导。”
莫军沉吟片刻,道:“我对这位萧副局领导就两个词的评价,老谋深算,心狠手辣!”
梁建看着他,他谈及这位萧副局领导的时候,脸上是有情绪的,是怒还是恨分不清楚,但绝对不会是什么正面情绪。看来,莫军跟这位萧副局领导的关系应该是比较紧张的。
梁建一边想着,一边问他:“这位萧副局领导的公子,是不是跟社会人员有些来往?”
莫军倒也不担心家丑外场,略一犹豫后,说道:“不仅是有来往,滨原一半以上的社会人员恐怕都多多少少跟他们父子两有些关系。”
“这么严重?”梁建皱着眉头:“那你没想过做点什么吗?”
莫军沉默了下来。过了大约半分钟时间,他才重新开口,说道:“萧正道这个人,在滨原根系很深,而且他在上面也有些关系。我想扳倒他,如果卢市长肯配合,倒是有些可能,就靠我自己,没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卢天河不肯配合?”梁建问。
莫军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卢天河到滨原来,不过是来镀金的,让他和我一起对付萧正道,在他看来,是没有必要冒的险。不过,他虽然不帮我,但也不帮萧正道,这也是卢天河聪明的地方。”
“听你这么说,这个卢天河,倒也挺会明哲保身的。”梁建说道。
莫军听后,抿着嘴安静了一会,然后忽然说道:“这些话或许我不该说,但我在这滨原五年,心里实在是憋得难受。如果每一个当领导的,都只会明哲保身,那老百姓该怎么办?还有谁来为老百姓出头,为老百姓办事?很多人,身居要职,却不办实事,整天就知道捣糨糊,这样的行为,说得难听点,不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莫军说得义愤填膺,梁建在旁边,听得十分平静。
这些话,曾经在他心里也呐喊过,责骂过。但后来他明白,人是不可能去要求别人怎么做的,能做的,只有先做好自己。
他问莫军:“你这些话说给我听,就不怕我生气?”
莫军道:“我也不瞒您,您来之前,我就通过各方面了解过您,我知道您是一个肯为老百姓做实事的好领导。所以,这些话,我也只会跟您说。”
“我暂且把你这句话,当作是对我的恭维了。”梁建道。
莫军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肃起神色,对梁建说道:“梁副省长,我想再求您一件事。”
梁建看他一眼,问:“萧正道的事?”
莫军点头。
梁建沉吟了一下,然后问他:“你之前说,萧正道在上面有些关系,这个关系你知道吗?”
莫军犹豫了起来。
梁建也不着急,等他慢慢想。
过了一会,莫军回答梁建:“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我知道省里吴越吴副省长,还有政法委的高书记都跟他关系不错。”
吴越?梁建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跟莫军确认了一下:“你说,吴副省长跟他关系也不错?”
莫军点头:“我曾听吴副省长喊他萧老哥。还有,上一任的公安局领导,据说就是吴副省长的缘故,才被弄走的。”
梁建眉头皱得更紧的。梁建以前跟吴越在永州的时候,虽然觉得他有些亦正亦邪,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还是有分寸的。这个萧正道是个什么样的人,吴越在江中这么多年,不可能不清楚。他怎么会帮着这个萧正道呢?莫非真的是,多年不见,物是人非吗?
想到此处,梁建心里便涌出些苍凉的感觉。不过,此时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他收起情绪,问莫军:“那这个萧正道的事,你手里有证据吗?”
莫军摇了摇头:“这个萧正道虽然嚣张,但是做事很小心。”
“没有证据,上头又有人罩着,看来确实是个不好办的事情。”梁建沉声道。说完,他沉思起来。莫名地,之前在牛杂店那两个混混的话就从心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