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袁修月向后退了一步,小太监便立时向前逼近一步,并将手中端着的鸠酒送到她的面前。
见他如此,袁修月唇角轻勾着,颤抖着伸手,将托盘上的鸠酒缓缓端起。
“娘娘!”
“皇后娘娘!”
“丫头!”
……
看着袁修月端起毒酒,袁文德、影子和汀兰,几乎同时出声喝斥,而袁文德则一步上前,握住她端着毒酒的皓腕不停摇头:“这酒……你不能喝!”
见他二人如此,沉寂许久的闫云涛再次开口道:“袁文德,你难道想要抗旨么?”微抬双手,于空中拱抬,他不无得意的朗声说道:“皇上圣旨有云,命袁氏修月以毒酒当下自行了断!”
闻言,袁文德眸色一立,转头怒向闫云涛:“云涛老儿,你还真是咄咄逼人,本将军现在要了你的狗命!”
“哥哥!”
转拉着袁文德的手,袁修月眸色微暗的对她摇了摇头。
今日,若闫云涛一方动手倒也罢了,若她哥哥先行动手杀了闫云涛,事情只怕更难收场!
“丫头……”
痛心疾首的看着袁修月,袁文德面露急色,扯了扯她的手腕:“哥哥现在便带你走,远离这里的一切,只要有我在,没人伤得了你一根汗毛,也没人可以挡住你我兄妹二人!”
闻言,袁修月心弦微颤了颤,终是莞尔一笑:“哥哥可是要与我一起过那执剑走天涯的好日子?”
见她此刻竟还在笑着,袁文德不禁蹙眉!
也就只有她,还能笑的出来吧!
“我也一起走!”
就在袁文德蹙眉之际,影子上前一步,站在袁修月身前,眸色坚定的看向袁文德:“如今我已是你妻,你去哪里都该带上我!”
“好!”
知影子愿意随着自己亡命天下,袁文德不禁感慨应声。
看着他们夫妻二人,袁修月不禁又笑了笑。
“娘娘去吧,奴婢不会拖累您的。”见袁文德夫妇都表了态,汀兰也一步上前,拉住袁修月的另外一只手,作势便要抢过袁修月手中鸠酒。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舍你们流亡江湖,更不舍你们大义赴死!”唇角一勾,躲过汀兰探来的手,袁修月轻笑了笑,旋即低眉敛目,凝着杯盏内因她呼吸而拂动的丝丝涟漪,片刻之后,她深吸口气,不由挑眉轻叹:“好一杯鸠毒烈酒,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见她对着毒酒兴叹,在场众人皆都屏息以待。
但,袁修月并未如他们所料一般,乖乖饮了毒酒自行了断,而是冷笑一声后,手臂骤然抬起,然后啪的一声脆响,将毒酒掷落于脚下的青石路面上……
“你……”
没想到袁修月到了这等地步,竟仍会如此,手执圣旨的那名太监,面色陡然一变:“你竟敢违抗圣旨?”
“圣旨?”
冷哂一笑,袁修月看向方才宣旨的那个太监,出声冷道:“皇上身边的大总管不是姬恒么?今日来与送本宫上路的,合该是他呀,你又是哪颗葱?”
被他如此一问,那太监神情微变,却仍是壮着胆子道:“咱家是宫里太后新任的夜溪宫总管,你不认识我,一点都不足为奇!重要的是,你总该认识咱家手里的东西!”
“东西?”
知他指的是他手里那道从始至终一直卷着的圣旨,袁修月冷笑了笑,上前一步对着那太监伸出手来:“皇上的笔迹,本宫最是清楚,你将你手里的圣旨拿来,让本宫瞧瞧,若这圣旨是真,本宫不用你逼,便会自行了断,若圣旨是假……”眸色渐狠,袁修月眼中冷冽之色一览无遗:“本宫不只要诛你九族,连你身后那些见不得光的人,本宫也会挖出来……一片片割了他的肉,拿去喂狗!”
或许,现在的形势南宫灏凌要保全她,会费上一番周折,但绝对不会是今日这般结局!
她从来都知,世上之事,从来世事难料。
就如南宫萧然,即便南宫灏凌一心要保全他,他却仍旧发生了意外。
是以,今日在这些欲要置她于死地之人的面前,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觉得有多意外!
不过此刻,又是圣旨,又是毒酒,她却觉得有些荒唐了!
莫说,南宫灏凌一定能保全她和孩子。
即便,他保全不了她,也一定会容她生下孩子!
可现在呢?
一道圣旨,一杯鸠毒之物便想要让她乖乖赴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