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坐到椅子上,王文祥点燃一支香烟,吸了起来。一边吸,他一边在心里骂人,把能想到的脏词、坏词,全送给了夏雪。
王文祥这么痛恨夏雪,是有原因的。
虽然自从开发区成立,王文祥就到了开发区,但中途他出去了一段时间,在旅游局当副局长。本来王文祥是奔着一把手位置去的,他去的时候,局长位置正空着。不曾想,刚去时间不长,局长人选就定了,不是他王文祥,而是从上面下来的一个女人,就是夏雪。
王文祥气愤不已,自己嘴边的肉让人抢去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臭娘们。更可气的是,臭娘们还有一个身份:县政府党组成员。本来王文祥就是谋的局长位置,而且领导也是给自己这么计划的,所以当时王文祥的正科待遇也快解决了。夏雪这么一来,不但抢了自己位置,而且还是副处级别,那自己即使是正科级副局长又能怎样,还是正好比副处级局长各低了半格。这让王文祥差点气的吐血。
痛定思痛,王文祥决定把局长位置拿回来。对方肯定不会乖乖交出,那就对不起了,你不给,那我王文祥就“抢”,我就不信老家贼还斗不过你小家雀了。王文祥之所以想挤走夏雪取而代之,主要是权利欲望在作祟,同时他也自认为自己有优势。
王文祥觉得,你夏雪是从上边来,可能有根子,现在级别职务也比我高,但你这只能算是天时。而我王文祥是玉赤县老坐地户,还有领导在后面帮衬,这就占据了地利。王文祥当时虽然到旅游局时间不长,但是明显是作为局长候选人安排的,所以好多人纷纷效忠、表决心,投到他的麾下,他认为这就是自己的人和。
王文祥曾自信的想,你有天时又怎样?老子是地利、人和全占,只是孤立你,就能让你知难而退。实在不行的话,就群起而攻之打群架,相信就这么多人压在你身上,也能把你压死。虽然“打群架”只是比喻,但想到这个“压”字,王文祥当时身体还起了反应。他甚至龌龊的想:把这小娘们压上会是什么感觉?
想的倒挺好,可是没有几个回合,王文祥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连连败退。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便把责任推到旅游局那些下属身上,认为他们都是墙头草,都是见色之徒。在那次年后旅游局会议上,他本来想打夏雪一个出其不意,不曾想却让对方设局,把自己排除在政绩之外。经过那次的事情,王文祥觉得斗不过这个娘们,才找领导,又调回了开发区。
正是由于以往的种种,王文祥对夏雪恨的要命,但却奈何不了对方,只能背后骂几句,平时也尽量躲着。
谁知道,真是冤家路窄,今天竟然在主任办公室见到了这个娘们。本来这一段时间,对楚天齐印象改观了好多,可是看到他和这个娘们搅到一块,王文祥对楚天齐的印象又坏了一些。
他俩怎么会搅到一起呢?王文祥疑惑着。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去年夏天楚天齐受伤,就是被夏雪和宁俊琦送到医院的。当时,刘大智告诉了王文祥这个消息,并说了一些八卦消息。王文祥听到以后不置可否,认为传言不可信,可是今天有点信了,信了那个“脚踏两只船”的说法。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王文祥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叫了一声:“领导。”
对方声音传来:“老王,你今天是不是要来我这儿呀?”
王文祥一惊,瞟了一眼台历,心中暗道:好悬,差点给忘了。领导让王文祥一周左右汇报一次楚天齐的情况,也包括石重生的,有突发情况及时汇报。前天的时候,领导催问,王文祥没的汇报,才推到了今天,还差点给忘了。王文祥暗叫侥幸,好不容易领导有笑模样了,要是真忘了的话,领导还不得给自己甩脸子呀。
“是,是。”王文祥说的结结巴巴。
对方申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忘了?半天才说话,又这么吞吞吐吐的。”
“没有,没有,哪能呢?我正在翻笔记本,找那些记着的事呢。”王文祥赶忙撒谎,掩饰着忘事的事。
“是吗?都记着呢?那就好。”说到这里,对方话题一转,“下次再汇报吧,今天晚上我不在家,你别来了。”
“哦,不在呀。”王文祥赶忙又说,“领导,领导,先别挂电话,有一个新情况,我向你汇报一下。”
对方停了一下,说道:“说吧。”
王文祥笃定的说:“夏雪到楚天齐办公室了,他们之间肯定有事。”
“何以见得?”对方反问。
“我敲门的时候,只听见楚天齐在屋里‘哦’了两声,像是没干好事的声音。然后过了很长时间才说‘进来吧’。等我进去的时候,就见夏雪在屋子里,她眼圈很红,还有点肿,脸上也是红扑仆的……”王文祥八卦的说着,还不时“嘿嘿”的笑上两声。
……
楚天齐和夏雪并不知道有人在编排他俩,而且他们也没心情想其它事。现在他们的心思全在雷鹏身上,全在想着雷鹏办的那件事,他们在备受煎熬的等待着。
“天齐,别着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夏雪安慰了一句。
楚天齐挤出一丝笑容:“我也这么想,但愿吧,六点了。”
暗暗叹了口气,夏雪又说:“放心,假的真不了,真的也……”
“笃笃”,久违的声音响起。屋里两人都站起来,对望一眼后,同时向门口走去。
楚天齐伸出右手,迅速拉开屋门,刚说了一个“雷”字,就楞在那里,因为门外站的并不是他盼着的人。
虽然服装一样,但门外并不是雷鹏,而且来的也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