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哥叹了口气:“唉,生活是最好的老师。进去这几年,为了减刑,我是各种办法都想了,还强迫自己学了这些东西,不知不觉就酸了呗。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
“疤哥越来越有绅士风度了,只是听这语气,可有点英雄气短啊。”长方脸笑着道,“以前的疤哥那是何等威风,意气风发?”
“喜哥,此一时彼一时,进去几年,这一出来都有些跟不上形势了。”说着,疤哥拱了拱手,“让你见笑了。”
“哈哈。”喜哥笑了两声,“你可不是轻易服软的人,你这不过是一种低调策略罢了。我也略有耳闻,听说你对一个人可是念念不忘的。”
“一个人?你是说那个姓楚的?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家伙,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疤哥咬牙道,然后停了一下,长嘘了口气,才说,“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初那个沃原市玉赤县的小副乡长,竟然几年间成了公安局长,而且还是到许源县当的局长。”
“是啊,现在就有这么一些人,钻营、投机无所不能,小小年纪就身居高位,其实还不是溜须拍马得来的?”喜哥很是不屑,“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傍着一个市局的周子凯吗?”
“姓周的也不是好东西,一丘之貉。当初要是没有他,老……我也不至于栽了。”疤哥再次骂过,然后话题一转,“一开始我根本就看不上那个姓楚的,认为那年不过是姓周的横插了一杠子。在里面的时候,有人给我带话,说那小子到许源县当官了,我还认为是机会,认为那小子是自投罗网。可是等我出来一了解,看法却变了。
姓楚小子没有做过一天条子,又是一个嘴上没毛的毛头小子,但在短短几个月,却让那些老油条服服贴贴,说明这小子真有两下子,不只是一个马屁精。尤其曲刚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照样乖乖投诚了?曲刚小弟张天彪,更是被逼的不得不装病滚蛋了。”
“听疤哥的意思,似乎对姓楚那小子挺忌惮的,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喜哥话中不无讥诮,“难道疤哥就能咽下这口气?”
“咽下?哪还是人吗?还算男人吗?”疤哥狠狠道,然后语气一缓,“只是对付这个家伙,必须要考虑周全,不能鲁莽行*事。”
“哈哈哈,疤哥,我真分不清你是低调还是真怵他了。”喜子笑过后,又咬了牙,“我却不信这个邪。”
疤哥语含讥诮:“喜哥,不信又能怎样?你不照样也得躲出来,那么多年的奋斗几乎全交待了吧?”
“你……”喜哥很是不悦,但随即压下了火气,淡淡的说,“疤哥,你不必给我用激将法,我已经给他来了一出好戏,你就等着擎好吧。”
“哦……”疤哥略微疑惑一下,然后马上道,“你对他出手了,行吗?”
喜哥一副自信的腔调:“请把那个吗字去掉,好吗?”
“来晚了,来晚了。”一个圆脸的人走了进来。
喜哥马上站起身来,向着来人一抱拳:“勇哥,不晚。”说着,一指疤哥,“这位是疤……”
“我俩认识。”疤哥和勇哥同声道。
“哦,对对对,你们在里边……”话说半截,喜哥停了下来。
知道对方是想说“监狱”两字,但勇哥没有在意,而是问道:“喜哥,你找我来,莫非有什么大事商量?”
“勇哥,不是商量大事,而是让你等着听一出好戏。”喜哥一笑,“你最恨哪个人呀?”
“最恨……你是说……”停顿一下,勇哥道,“楚天齐?要对他动手?”
“我已经动手了,这就是我说的好戏。”喜哥再次一笑。
“动手?他可没那么好对付。”说着,勇哥坐下来,讲说着过去的事,“当初在玉赤县,我们两拨人,那可是三十多号人呀,都没能把他怎么的样……”
……
就在被三人谈论的同时,楚天齐已经连遇险情。
刚才,就在楚天齐低头想要看另一粉衣服女子的情况时,忽然那五人用强光手电猛照他的眼睛,同时一把匕首已经刺向他的左胸,正是躺地女人出的手。
感受到匕首来的方位,楚天齐大惊,但根本没有任何时间考虑,他猛的一侧身,一吸气,匕首贴着他的左胸划过。只听“刺啦”一声响动,他知道衣服已经破了。
根本没时间考虑是否受伤,那把匕首再次回拉过来,同时背后又是一股劲风袭到。受到前后夹击,巷子又窄,如果左躲又闪,根本不解决问题,还可能伤在刀下。楚天齐来不及细想,关键时刻,平时的习练变成了本能,他猛的脚尖点地,身子拔了起来。
太危险,也太及时了,两把匕首堪堪从脚下滑过。楚天齐甚至感受到,鞋底被刀片蹭到的感觉。
“啊”一声响起,是脚下人被对方误伤的声音。
岂容对方再施杀手,楚天齐虽身在半空,却早已皮带在手,俯冲着向下挥去。
突然,几束光亮晃来,瞬间已看不清脚下情形。楚天齐只得用脚轻轻蹬墙,同时手中皮带胡乱挥去。
落地瞬间,没有听到对方的喊声,也没有匕首刺来的声响,楚天齐知道,自己跃开了刚才腾空的地点。
左臂挡眼,右手握鞭,向前看去,在一片手电光亮中,那两个粉色身影已经奔巷口而去,汇入了那些人中。
楚天齐大怒,怒吼一声“哪里跑”,向前追去。
“噗噗”的声音响起,几包白影迎面袭来。同时响起了男、女混杂的声音:“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