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齐听出声音有异,赶忙站起身来:“市长,我以为是李子藤呢。”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新市长魏铜锁。魏铜锁笑容可掬,七平八稳的走向对方:“天齐,你这忙什么呢?”
“也没忙什么,在电脑上弄一些文档资料。”楚天齐如实回答,并向对方示意,“市长,请坐。”
魏铜锁没有坐下,而是继续在桌前漫步着:“天齐,个人发展有什么计划呀?”
楚天齐说:“没有刻意考虑,该干什么干什么,做好每一件份内工作。”
魏铜锁“哦”了一声:“最近有什么好事吧?”
“好事?有什么好事?”楚天齐已经听出点苗头来了,但依旧反问道。
“没说实话,打埋伏。”魏铜锁点指对方,绕过桌子,坐到了椅子上。
楚天齐稍微一楞,旋即坐到了对面椅子,他刚才是准备和对方都到沙发就座的。
“坐坐,坐坐,沾点喜气。”自语过后,魏铜锁一笑,“去中央党校学习,还不是好事?”
“哦,是这事呀。”楚天齐淡然一笑,“我以为您说的什么事呢。”
“大将风度,宠辱不惊。”魏铜锁“啧啧”连声,“天齐,这中央党校可不是容易去的,你竟然不兴奋?”
“为什么要兴奋?不就是学习吗?”楚天齐反问。
“你真行,是真的见惯了大世面,还是故做高深?肯定不会是不理解其中真谛吧。”魏铜锁一边摇头,一边又吧咂起了嘴,“中央党校,那是我党轮训培训高中级领导干部和党的理论干部的最高学府,是省部级高官学习和提高的场所,是厅局级后备力量系统提升的所在,是全国县委书记偶能镀金之地。而你可仅是一个副处,竟能堂而皇之的进去学习,这是多么难得呀。”
楚天齐“嘿嘿”一笑:“市长,你的意思我不够格喽?”
“是,不是,是,都让你搞乱了,反正不是一般人能随便遇到的。”魏铜锁不无羡慕,“我也在政界摸爬滚打小三十年了,别说是去里面学习,就是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就是省委党校,我也才去了一次,学习了两周时间,还是好不容易挤进去的。你倒好,不但早就去过了省委党校,这次又要到中央党校深造半年,这人和人没法比呀。”
楚天齐摊了摊双手:“市长,我也没觉得什么呀,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魏铜锁竖起了右手拇指:“佩服啊佩服。别管你是真看得很淡,还是故意这么做,哪怕就是装出来的,也不简单。”
对方的心情能够理解,可这也太肉麻了。楚天齐于是转移了话题:“这么快就下来啦?函件在你那?”
魏铜锁“哦”了一声,略有尴尬:“函件在薛书记那,她刚给我打电话,我过去了一趟,看见了。她说一会儿要找你。”说到这里,他话题一转,很是神秘,“天齐,我现在真相信你的靠山在首都了。”
“什么呀,哪跟哪?”楚天齐摆了摆手。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按下接听键:“书记,你找我?……哦,好的……我现在就过去。”听到手机里“啪”的一声响动,楚天齐才放下了电话听筒。
“看看,书记找你了吧。”魏铜锁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你先过去,工作安排的事下来再说。政府这块你放心,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好的,谢谢市长。”楚天齐说完,待魏铜锁走了以后,才拿起笔记本和笔,走出了屋子。其实他也知道,今天没什么需要记得,但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做派,这是一个态度,表示对领导尊重。尤其这个时候,更不要得意忘形,何况楚天齐现在也没有得意的感觉。
刚刚走出屋子,便传来两声轻微的“叮咚”。
拿起手机一看,上面跳出了一行文字:佩服啊佩服。
楚天齐不禁好笑:怎么就跟商量好似的,全说的是这句话?其实他有所不知,除了这二位,薛涛也是这么说的。
想了一下,楚天齐回了六个字:江书记谬赞了。
很快,又一条信息发回了过来:你应该说“同喜”才对。
楚天齐不禁摇摇头,自己上个中央党校,江霞好像比自己还高兴呢。